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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1 / 2)

剑刃断裂,刺客应声倒地。

府邸花园,侍卫们把尸体拖下去,走了几步后崔越阻道:“且慢。”

他冷笑一声:“把刺客扔到襄陵公主府。”

崔越与元茗光机关算尽,终是走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

崔越不想当皇帝,元茗光想当皇帝。

“我们对付彼此的办法着实直接。”崔越拾起地上的断剑,“果然,我们还是更喜欢用野蛮些的办法。”

阴谋算计,那是留给敌人的。

天蒙蒙亮,太阳还没来得及出现就被襄陵公主府的尖叫吓得一整天不敢现身。

元茗光脸色阴沉:“废物。”

“驸马。”下人跑进书房,“襄陵公主听说了此事,说要与您商量一番。”

元茗光听懂了她的意思,她是想寻个由头破冰。

他故意道:“你就说不必如此麻烦,不过是别家的刺客重伤路过府邸,恰好死在这里罢了。”

“他真是这么说的?”襄陵公主眉毛微微蹙着,瞧上去很可怜。

自从斛真和金城公主死后襄陵公主的精神就一直不好,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糊涂的时候居多,有时连身边人都不认得。

襄陵公主神志不清时元茗光自己也不好受,常守在她身边,短短几日下来添了不少伤。

偏偏在襄陵公主清醒时他闹脾气一样避而不见,昨日襄陵公主来了三次他都不愿意见一面。

下人想不明白,明明是互相牵挂的夫妻,就算没什么风花雪月的情思,也好歹走过了十年风霜,何至于像一对怨侣。

襄陵公主也不想为难下人,低声吩咐:“你告诉他,若是他烦闷时想同我说说话,我就去找他。”

下人应声诺是。

襄陵公主又不死心的瞥了不远处的书房一眼,捏着衣袖离开。

冷风簌簌,下人打了个寒颤,抖落一身寒意,转身冷不防撞上元茗光。

“驸马恕罪!”下人慌忙跪下。

元茗光怔怔看向幽深转折的回廊,问:“公主呢?”

下人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飞快收回目光,道:“公主方才来过后就走了,不过......”他观察一番元茗光的神色,“她说若是您想同她说说话,她就来找您。”

枝头最后一片枫叶终是败给寒风,像疆场最后倒地的勇士。

元茗光低头盯着自己脚尖枯黄的落叶,他在干瘪的脉络里看到了少年的自己和襄陵公主。

太宁十七年,烟火灿烂的二月。

风流多情的元家郎君瞒着父亲打马经过怡心楼,恰逢花魁婉婉姑娘捧花倚栏,元茗光无意抬头,四目相对间元茗光起了玩乐的心思,拿出马背上挂的弓,搭箭拉弦穿过怡心楼边的花树,射散婉婉姑娘手里的花,红瓣纷扬,花叶瑟瑟。

在路人的惊声和婉婉姑娘的注视里元茗光大笑离去,白马青衣分外快活。

直到人潮多了起来,元茗光啧了一声翻身下马,随手把马栓了起来,西域的舞姬跳起妖娆动人的舞,元茗光迫不及待奔入汹涌的人海。

那一夜,他遇到了一个孤独的姑娘。

她的眼里没有泪水,元茗光却觉得她是如此悲伤,他自己也难过起来,仿佛多看一眼就要落下泪来。

可他记得,那是无人哭泣的花朝节。

襄陵公主一直都记错了,他们远比她记得的相见更早。

“殿下!”

元茗光忽然叫起来,往襄陵公主离去的方向跑,寒冷的夜风刮蹭着他的骨头,茫茫的夜色雾一般铺天盖地,摇曳的灯笼拖着残躯照亮他的路。

空荡荡的庭院,只有成树的梅花。

元茗光失魂落魄般坐在阶上,难过的神色吸引着梅花弯枝。

太宁二十年,元茗光被母亲拎着耳朵提回公主府。

“是她先动手的。”彼时元相还在,元茗光也依然是那个在父母面前少年气未脱的元郎君,“凭什么只准她疯起来打我,不准我还手?”

将门出身的元夫人又要揍他,元茗光闪身一躲,无奈道:“好好好,我去给她赔礼。”

“她是你的妻子,你们是要一起过几十年的。”元夫人道,“总不能一辈子就这么怨恨着过去。”

元茗光不耐烦,敷衍着应了一声。

元茗光在公主府的桃苑里晃悠,嘴里念念叨叨,饶是他才华横溢,也不知该说什么话赔礼。

“你......”

元茗光听见声音身躯一僵,骤然回头。

襄陵公主脸上的伤还没好,这般一看,元茗光心中升起愧疚,也不敢看她。

襄陵公主欲言又止:“你的伤......”

她应该是想问“你的伤如何了”,看到她,元茗光的肩膀好像又疼了,他扯开嘴角笑了一下:“已经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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