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一封不该有的信件。”
舒邦儒喘了几口气,冷静下来,再不敢小看这个年轻人。
“既如此,本官就承小陆大人这个情了。”
陆廷竹笑意更甚,又拿出一份礼单,放到信件旁边,说道:“听闻舒大人本是京城人士,年少时便与家父有旧,家父听闻廷竹此次南下福州,便托廷竹送上些许京城的小玩意儿,晚些时候便送到府上,还请笑纳。”
舒邦儒嘴角扯了扯:“陆大人客气。”
“既如此,廷竹告退。”陆廷竹往门外走去,路过屏风,眼神扫了一眼,不做停留,走出门去。
陆廷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孙承宗从屏风后走出来,急急走到舒邦儒面前,问道:“他陆廷竹什么意思?”
舒邦儒拿过几封信扔给孙承宗,孙承宗一目十行看过去,惊出一身汗。
“这这这……裴慎,裴慎居然密信圣上!”
“裴慎好说,区区一个县令,既被我知道了,就绝无让他再蹦跶的可能,倒是这个陆植,倒是我小看了他。”一言一行,进退有度,句句切中要害,态度温和又强势,软硬兼施,才二十出头,能稳坐都察院,看起来也不全是倚仗家里的势力。
孙承宗也明白过来,既然陆植截下了呈送御前的密信,那么圣上就不可能知道兴化一役背后的猫腻,也就意味着陆植并不想与舒邦儒为敌,这信件就是他的投诚,孙承宗松了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陆植拿他们的性命到圣上面前表功,如今看来,陆植只想安安稳稳地在福州待几天,然后回京复命。
“大人,既然他陆植无意拿咱们的把柄,那咱们还要……”孙承宗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问道。
孙承宗明白,陆植的命是京城那位要的,舒邦儒不过是奉命行事,可如今,陆植主动投诚,自己性命无忧,那还要继续冒着风险去替京城那位卖命吗?
舒邦儒摇摇头,说道:“按兵不动,这小子也不知道有什么手段竟然截下了御前的密信,若此时再轻举妄动,谁知道他手里是不是还有裴慎的信,一旦狗急跳墙,反倒不美。”
“那京城那位……”
舒邦儒瞪他一眼,嫌他多话,“替人做事,你得先保住自己的小命!”
孙承宗忙道:“是。”
“主子,可办成了?”阿吉候在都司衙门外,看见自家主子走出来,上前问道。
陆廷竹“嗯”了一声,神色与方才的和煦全然不同。
“主子,其实就算不走这一遭,咱们也不惧他那些三脚猫功夫的匪徒。”阿吉是自小跟着主子一起习武的,他自己便能以一当十,更别说还有暗处的十七,那可是刀山火海里闯出来的不要命的主。
“你家主子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呢,没那个功夫应付那群苍蝇。”陆廷竹上了马车,“回去。”
马车动起来,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便到了驿站。
原本福州的驿站就是迎来送往各地官员的,一应措施齐全完善,不过陆廷竹向来是个不会委屈自己的主,浩浩荡荡一船的行李小到喝水的茶盏,大到小憩的床榻无一不有,无一不精,因此,进了主卧,陆廷竹如同回了家般自在舒适,全然不理会阿吉为了这趟出行掉了多少头发。
陆廷竹到了驿站便沐浴更衣,换了丝绸的寝衣,靠在软塌上翻一本旧书。
“主子,方才门房上递过来一件东西,您猜是什么?”阿吉迈过门槛,一脸喜色,朝着陆廷竹说道。
“怎么,玉佩找着了?”陆廷竹一个眼神都没分给阿吉。
阿吉递上一块玉佩,正是围猎时丢失的腾蛇玉佩。
“可不是,方才门房上说是许大人的夫人使人送来的,听说是有人在围猎场上捡着了,打听了一圈,约莫是被认出来是主子戴着的,便托了许家夫人送来了。”
陆廷竹其实猜到了,那天围猎,玉佩只可能在与歹徒打斗之时遗失,而阿吉折返去寻却不见踪迹,大约是被谁捡走了,不言而喻。
“嗯。”陆廷竹伸手拿过玉佩,瞥了一眼发现些许不同,玉佩倒是同一块玉佩,只是上面的穗子和系扣却换了新的。
他眯眼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意思,丢了一天,换了个新穗子,倒是赚了。陆廷竹脑子里又浮现了一张可怜巴巴的脸,少女眼角的红色小痣又鲜活起来。
“主子,有何不妥吗?”阿吉开口问道,他大约也能猜出来,是谁捡走了玉佩,却是没有仔细看玉佩上的穗子已换了新的。
“没什么,收起来吧。”这块玉佩是陆廷竹戴惯了的,出门十有八九会带在身上,系扣有些磨损却是没有注意到,如今有人代劳换了新的,虽然这个新的穗子不算精致,倒也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