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斐等在惠风楼的门外,见大夫出来,便问道:“如何?”
大夫道:“像是食用了某种致幻的东西,我已经开了清毒的方子,按剂服下便可。”
“可知道是什么?”
“有可能是曼陀罗,这种东西能使人产生幻觉,昏昏如醉。”
“对她的身体是否有损害?”
“所食剂量不大,只要解了毒,应该无大碍。”
“有劳了。”
陆斐目送大夫离开,有些出神。
“殿下,不知道什么人如此胆大,竟然不怕留下痕迹?”
“他在试探我。不,他根本没有相信过我。以后他还会对她有所动作,而我们,也只能多做防备而已。”
徐徽不禁握紧了剑鞘。只要那位东都之主一日不解除对殿下的怀疑,那殿下无论做什么首先都只能避嫌。一旦殿下表现出崔家人的兴趣,那么处境将会岌岌可危。
陆斐心中所想之人却不是那位东都之主,而是------。
“属下有一事不明,为何是致幻之物?”
“这就要问崔云泥本人,她到底看到了什么了。”
徐徽知道此事无法打探,略一沉吟,道:“既然是无尘观捣的鬼,自然不能这么轻易放过。”
嗯,还有秦南威,也脱不开关系。不过,她还在帮他找沈流疏------。
“无尘观绝不干净,不过它只是被人丢下的卒而已。”
“就这么算了吗?”
“该怎么做便怎么做,我若无动于衷,那才奇怪。”
“是,属下这就去办。”
陆斐转身,推门进了房间,崔云泥竟然还在昏睡,但是睡得比较安稳,没有钱儿所说的梦魇之状。
钱儿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殿下有起身离开的意思,便带上门出去。等云泥醒来,夜色已黑,陆斐却没有点灯。
“钱儿,我口渴,要喝水。”
陆斐起身,在黑暗中倒了杯水来,递给云泥。
“怎么是你?钱儿呢?”
“先把水喝了。”
云泥接过水,懒洋洋笑道:“我真是三生有幸啊,能得到殿下亲手服侍!”
陆斐接过杯子道:“你在无尘观吃了什么?”
“野蔬时鲜,虽是小菜,不比食仙府的差,殿下也要去尝一尝吗?”
“好,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
云泥没想到殿下这么干脆,一时有些意外。
“吃得好,睡得想必也不错,有没有梦见什么?”陆斐起身点灯,转身看着云泥。
云泥心跳忽快,有些不敢看陆斐。她再无知无畏,也不可以这样去想殿下。这梦境是打死也不能说的。
陆斐看云泥有些退缩,便道:“怎么,不是跟我有关吧。”
啊这,殿下怎么会猜到呢?
“没有!我梦见你干什么,我跟你又不熟!”云泥大声否认。
陆斐目光变得犀利,阴沉道:“你若是梦见不该梦的事,我就把你扔到淮江去!”
云泥呆了,真的有人连她做什么梦也能窥见吗?
“不敢,不敢,哪敢瞎做梦------”
“睡吧,明日我们去无尘观吃斋饭。”陆斐放下杯子道。
“哦,好,好-----。”
陆斐带上门出去,面色沉了下来。虽不知道怎样才能引导幻境,但一定是冲着他来的。
次日,陆斐带着云泥,再上无尘观。
云泥惦记无尘观的美食,一路心情甚好。只是陆斐靠着车窗,基本是在闭目养神,偶尔睁开眼睛看看云泥,目光阴晴难辨。
云泥着实没见过殿下这般可怕的样子。
爬上松芽山顶,松风阵阵,清幽如常,只是空气中隐约透着股血腥味。
云泥浑然不觉,一脚跨进院子,嚷道:“老观主,我又来啦,我带了一位贵客给你捧场------啊!”
云泥一声惊呼,整个人险些站立不住,摇摇欲坠。
陆斐走上前,搀扶她站稳。
“殿下------殿下------死了好多人!”
“我看见了。”陆斐道。
云泥从未见过死人,从未见过这么多鲜血,从大堂流至庭院,染红青石地砖。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昨天晚上还好好的------。”
“看来来得不巧,斋饭是吃不成了。”
“不,不吃了!我们快回去吧,吓人死了。”
“徐徽,去通知胡大人,查出何人所为。”
徐徽领命而去。陆斐却不让云泥离开。
“你平日里嚣张跋扈,怎么,几个死人就让你怕成这个样子?”
“他们,他们没招谁没惹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