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以后,云泥的手差不多好了,陆斐像是忙得很,自上次她醉酒送她回来,便再也没有来过惠风楼。
这样也好,省得他又想起来把她派到厨房去。是以她天天带着钱儿溜出王府,没钱用时,便叫钱儿回家去取,日子过得着实快活。
这一日,正与钱儿闲逛到翠枫巷,想起南威来,大步流星便走了进去。也不要人引路,直接上楼找人。
南威正坐在圆桌前,里间,隐约看见一位公子哥临窗而立。
“南威!”云泥推门进来,南威似乎有些受惊,里间的帘子应声放下,南威才转过身来笑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姐姐——那里面是谁,打发走了,我们两个出去游湖去。”
南威一笑,干脆道:“好,我们先去食仙府吃饭,然后再去游湖。”说着便拉起云泥。
云泥觉得有些奇怪,感觉南威这位恩客不同于以往,但是她向来不是心细之人,便大大咧咧随南威出去了。
春日正好,湖光潋滟。两位女子坐在游船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问道云泥怎么会住进王府里,云泥道:“还不是我那哥哥,想要我攀高枝,好让他巴结王爷。”云泥自然隐去了逃婚一节,把坏事都扣在崔璋头上。
南威不露声色,心里却十分鄙夷,这饭桶丝毫不通世故,以陆斐现在的处境,只怕躲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有人硬往上贴?崔璋看起来很不着调,实则精明,这个妹妹对世事一窍不通,只怕被人卖了,还会帮人数钱。
如此,甚好。
“云泥,前面靠岸就是松芽山了,山上无尘观清幽雅洁,斋饭更是好吃,我们下了船去尝尝?”
“道观有什么好玩的,我们待会儿还是去听戏吧。”
“你不明白,这观里供奉的月华真君很是灵验,一会儿陪我去求个姻缘?”
若是以往,云泥一定嗤之以鼻,今日却不知道怎么,犹豫了片刻,便道:“好吧,就陪你去一次。”
上岸登山,等抵达无尘观,已是日暮偏西。二人叩拜了真君,被无尘观观主请到了厢房,奉上茶水。坐了片刻,南威便拉着云泥在这松芽山顶四处游玩,专门去找那些幽僻高险的地方去,在山顶看暮云四合,云卷云舒,别有一番舒心惬意。
等夜幕渐黑,云泥四肢酸软,实在是爬不动了,南威便与她一起回到观里。
无尘观主早为二人准备了斋饭,果然像南威所说,颇有些山野特色,云泥自然也吃得十分尽兴。等饭毕,天色也彻底黑了,两人都只带着一个侍女,这山峰陡峭,下山十分危险。
观主为二人准备洁净的厢房,留二人住宿一宿,允诺明早再派人护送下山。
“如此叨扰了。”南威向观主道谢,回头看了看已经昏昏沉沉的云泥,颇有深意地看向观主。
观主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钱儿,伺候你家小姐洗漱休息,这山顶夜里风大,门窗要关紧。”
“是。”
南威带着侍女去了隔壁房间,也去休息了。只是她躺在床上,却不敢入眠。
半个时辰后,那边果然传来一些窸窣之声,中间间杂云泥呓语,听不清楚,只知道那边睡得极不安稳。
南威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云泥从掌灯十分,人还未离开饭桌时,便陷入意识昏沉之中,似乎有人牵引着她,一步一步朝黑暗纵深的所在而去。
她心中不安,回头去找钱儿,见她始终在灯下忙碌,相距不过几尺距离,却怎么也喊不答应。
兜兜转转,她看见一段向上的楼梯,攀上黑暗的楼梯,眼前是一扇掩着的木门,从缝隙中透出光线声音,似乎里面十分明亮热闹。
身边的人不知怎么,又变成南威,她轻轻一推云泥:“进去瞧瞧。”
云泥推开门,只见煌煌灯火下,青烟漫溯间,妖童媛女,不着片缕,身子妖娆,攀附纠缠,似人似妖。
云泥觉得大为惊恐,下意识喊道:“姐姐......”
四顾皆是这妖异景象,哪里还有南威的影子。云泥想要退出去,身后两个无脸之人的人横戟而立,挡住去路。
一个妖童像是醉酒一般,跌跌撞撞朝她冲过来,云泥大为惊骇,伸手去推。那妖童力气极大,横抱住云泥,便向中央高台走去。高台之上,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袍男子的脚下几具身体扭曲匍匐,似在求取施舍。
“把你献给殿下------他一定欢喜!”那妖童在云泥耳边桀桀怪笑。
这时候从人群中冲出一人来,正是南威,她一把推开摇摇晃晃的妖童,抓住云泥的手道:“快跟我来,我带你出去。”
南威带着云泥进了一个房间,关上门,那些妖冶迷惑的声音便小了许多。
云泥惊魂甫定,刚刚那些画面却印在脑海中,怎么也驱逐不去。
“妹妹莫怕,我们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