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昨天。
乔可矜呼吸滞住,忽然又感到一阵心慌。就差一点点,今天上新闻的人就是她了。
毕竟暑假的第一天,她就已经在谋划跳桥了。
只是她也不会想到,这种事情还能有人抢在她前面。
昨天下午有个文综培优班,要到六点才下课。
她的计划是在下课回家的路上,路过跨江大桥北岸的时候跳桥。
走在赴死的路上总不至于多欢快,她就慢悠悠地走,身侧的车流交错,她感受着夏日傍晚的燥热,拿出夹在笔记本里的遗书欣赏了一遍,又放了回去。
她心跳很快,她知道她很紧张,也有些害怕,但更多的好像是激动和期待。
虽然她看不到,但她很期待陈梅能露出痛苦和后悔的表情来。
她是抱着这样的心情走到桥边的,这里靠近城郊,车辆很少,江面正对西边,可以看见落日半隐在天边的一大片火烧云里,映得江面通红。
如此绚烂又壮观,正配得上一条生命的落幕。
但如果在她的正前方,没有那个攀过栏杆,从大桥上一跃而下的学生就好了。
坠落就是发生在那一瞬间的事情,是在乔可矜看到那个女生的同一瞬间发生的。
她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心脏骤停了一瞬,视线没有焦点地落在女生跳桥的方向,眼里停留着女生坠落下去的残影。大脑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手指发软用不上力,笔记本掉落在地上摊开,遗书露了出来。
但她没有注意到,她像是变成了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头人,脑袋一片空白,
后来都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出现了一个懒洋洋的的声音,“乔可矜同学,还要跳桥吗?”
这一句问话唤回了飘荡的灵魂。
乔可矜回眸,忘了看这人的脸,也忘了追究这人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双唇与手指都在不住地颤抖,几乎要崩溃了一样,一直重复大叫:“刚,刚才有人跳桥了,救她,快救一救她!”
颤抖的手指指向女生跳桥的方向,她有点腿软,单薄的身体摇摇晃晃的。
徐知行好心抓住了她一只胳膊,没让她摔倒,“吓傻了?有在江里游泳的人救她了,人都已经上岸了,我也打过120了。你别叫了,很折磨耳朵。”
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乔可矜听见了急救车的声音。
混乱的心跳终于趋向了稳定,她愣愣抬眸,终于想起了看眼前这个人的脸。
少年比她高了一个头,眼眸微垂看着她,半掩着一双瞳色较浅的眸子,穿了个宽宽大大的深灰色无袖背心,露出结实有力的臂膀。抓着她手臂的手已经收了回去,单手插着裤兜,浑身都透着股懒意,哪哪儿都不像是个好学生。
何况他还夹了根烟,烟头还燃着一点猩红。
可乔可矜是认识这张脸的。
只是看着这和印象里完全截然不同的人,她捏着帆布包带子,有点不确定,“徐知行?”
小心翼翼的,很怕是认错了人。
徐知行嘴角上扬,嗤笑了声:“是我长得太没辨识度了?怎么出了学校就认不出来了?”
竟然还真是。
乔可矜记得学校里的徐知行,是所有人公认的好学生,总穿着一身整齐干净的校服远远看着就和一棵松柏一样。走近了看,又会发现他总笑得温柔,尽管所有人都知道他家境优越,他也从来不会让人觉得有距离感。
哪像是现在,怎么看都像个混不吝。
乔可矜摇头,“你和在学校里的时候很不一样,而且我们也不算熟。”
“也是,连话都没说过,是不熟。”
徐知行又笑,笑得懒散又放浪,却对她说:“不过乔可矜同学也深藏不露啊,个子不高胆子不小,还想着跳桥呢。你现在还要跳吗?”
心脏一下提了起来,乔可矜后退半步。
“你怎么知道——”
话没说完,她看到了徐知行手里的那张纸,那是她的遗书。
她伸手要抢,但慢了一步,徐知行将遗书高高扬起,根本是她触碰不到的高度。
乔可矜索性也不做跳梁小丑了,常年乖巧温顺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次怒色,她冷了脸,说:“为什么会在你手里?你看过了?你不知道随意看别人的东西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这就冤枉了,是你自己没拿稳,这张纸就从笔记本里飘出来了。我也不是有意要看的,就随便瞥了眼,谁知道开头就这么刺激?”
徐知行仍高举着手臂,很单薄的一张纸,隐约可见开头写着“遗书”这两个字,载着她十多年的压抑和痛苦,在傍晚江风的吹拂下飘飘摇摇。
“和你有什么关系?还给我。”
乔可矜脸色更沉了些,手摊在他面前。
如此僵持了数秒,徐知行凝视着她的眼睛,在接触到她含着怒气的眼神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