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我没反应过来,看张宴生的样子,应该也懵了。
我还在猜她是啥意思,就见她转回头,闭紧嘴巴,随着腮帮子变大的过程,和我的距离渐渐缩短,在张嘴的那一秒,鼓着的腮恢复成脸上毫不凸显的肉。
“小又,我和他说几句,你数额……”她手指在我手背上点,似乎想好了啥,眼里闪着光对我说:“你数七十个数,到七十我便出来。”
眼前的视线几乎都被她挡住,我隐隐约约看见张宴生的眼神一直跟随她,在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似乎要蹦起来发疯。
焦点转回到她的脸上,我笑了笑,亲昵地跟她说:“七十不好听,等我说完五个八十八叫你吧!”
一分钟能说个啥?给我加时!!!
我说完话后,张宴生走了过来,眼神从来没对我这么和善地开心过。
小苗呢,她眉头略微蹙起,一脸认真地看着我,“小又,四百四十好像听着更不妥阿。”
“四……”停下张开的嘴,明白过来她说的啥意思。我忍着想抽自己的冲动,跟她打着哈哈,“有啥不妥的,分开说不就妥了嘛!”趁她反应过来前,我退步把手抽出来,边往外走边冲她挥手,“就这样说好了!数完五个八十八我就来找你!我在外面等你啊!”
“许又!”张宴生大步走了过来,着急地问道:“你不要我写那人的药方嘞?”
“……”猛然停下脚,我短暂想了一下,继续往外走,“等你们聊完再说!我一点都不急!”
走到医馆门外,我转身贴向右边那扇门,侧着头往里偷听。
要给竹山送药也得下班了的,现在给他们两个聊天的时间,我刚好也可以知道民国时期小情侣是怎么样处对象。
“小又咋越发泼皮嘞?”她话里带着笑音,听起来有点怨我。
听她这么说我,我转头朝门里看向她,她和张宴生面对面,侧对着门,应该没注意到我偷看。
十几米的距离,都能看清张宴生眼底的笑意,分秒不离地看她,“她近些日子是像一个泼皮”他语气里多了几份玩笑,“你不想她多为自个儿些吗?泼皮也好。”
“泼皮也不能说是为自个儿哇。”小苗左指勾着右指,转身过来!
我连忙隐藏,后退好几步,差点绊倒。
“我娘也泼辣,不见她为自个儿撒子。”
在外面看不见她半个身体,以为不会被发现,没想到她又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医馆的双开门很宽,她站在那边,估计一转身就能看见我,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转身的速度很快,接着靠到离门框很近的墙上,面含浅笑往她的前面看。
“你不晓得……”他的音调高很多,听着像要指正什么。随后稍有停顿,我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小又和婶婶不同,她真为自个儿想。”没过多久看他来到她的面前,“小苗,莫要说她嘞,你有好些空和她交心,这会留给我成不?”
她轻微勾起唇角,把眼珠转向一边,调笑道:“你也泼皮!”眨眼间,她带着随性的笑,有些骄横地扬起下巴,“谁叫我莫得你泼皮,便留给你吧~”
少年顿时喜笑颜开,可肢体上没有因为激动而有接触,太可惜了。
也许他的笑容太有感染力,她也跟着笑出了声,笑得身前左右互勾的手指耸动着松开,垂向两边。
这就是小年轻的恋爱吗?我不太理解,可逐渐上扬的嘴角似乎在告诉我,我喜欢他们的气氛。
他们好像同一时间停止了开心的笑,张宴生看起来犹犹豫豫的,缓缓张口:“小又说你不愿意,你到底咋想?你同我说。”眼里的笑意随话语消散,目光直接对准她,“你若真不敢,我便依你。”
小苗的手掌抵在墙上,垂下眼,“那日咱俩已经说清,若你爹能答应,我爹也愿意”她抬眼伤心而无奈地说:“那即便是遭打,我也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