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自然要将她祭天,否则来日她给大周带来灾厄,朕作为皇帝如何向黎民百姓交待?淮江的那场大水你是忘了吗?她是你的王妃没错,但为了万千黎民,朕必要斩了这妖女以息天怒!”
萧瑾晗震惊地望着萧聿珩,仿佛听不懂他说的每一个字。
“父皇您在说什么?什么借尸还魂、死而复生?这跟异星和祸冉鱼有什么关系?儿臣听不懂您的话,苒苒一直都在儿臣的身边,她是落过水,可那又怎样?她是儿臣的妻子,是儿臣真心爱护的人,她不可能与那异星和祸冉鱼有任何关系,父皇,您是误解了!”
萧聿珩看着仿佛失了一半魂魄的萧瑾晗,沉声说道:“是不是误解,你自己看了这个再说。”说完,便拿起御案上的奏疏重重地丢进了他的怀里。
萧瑾晗打开那奏疏,那句“紫微斜隐祸冉生,星光灼日遇之亡”像一把刀般剜入他的双目。
“这是栽赃!这是陷害!”
他几乎立刻就明白了那批言里蕴含的深意,也立刻明白了为什么闽江知州会无缘无故上报祸冉鱼的消息,一切都是有人故意为之。他一直都在提防萧承佑在那批言上做文章,却万没想到有人会利用那颗星星陷害林苒芝。
“是不是栽赃和陷害朕比你更清楚!你说批言有假,难道她自己的贴身婢女说的也是假话吗?”
萧聿珩对他怒声喊道,喊得萧瑾晗神魂一紧。
“春桃?”他颤声问道,“父皇您将春桃如何了?”
萧瑾晗刚一问完,宁贤妃走上前来对他沉痛地说道:“瑾晗有所不知,苒芝并不是真正的苒芝,真正的林苒芝早在四年前落入楚江河时就死了,现在的苒芝是借尸还魂、死而复生之人。你与她夫妻一场,难道她身上的诸多怪异你都没有察觉到吗?春桃说了,她自复生后就变得比之前聪慧了许多,她之前不通文墨,如今却能殿上赋诗,不仅如此,她还有着旁人没有的智慧,便是她为本宫奏的那一曲都是闻所未闻。此事关系着大周的国运,陛下的安危,你让陛下如何不信?”
萧瑾晗深深地望着宁贤妃,他如何没有察觉?他比所有人都更早察觉。她在相国寺吟的词,她醉酒时念的诗,还有她的曲、她的图,她一个王妃却为救管家的孙子伤了手,还在这年节里为下人和工匠亲自派利是,甚至他第一次见她时她在那馄饨摊上说的话,她哪一点不怪异?
可是她的这些怪异却敲开了结在他心湖上的冰,拨开了笼在他心湖上的云,让那刺眼的阳光向金色的剑一般穿透云层,照亮他的湖,让他漆黑无波的心湖泛出粼光。
他的眼角轻轻湿润,静静地望着萧聿珩许久,终于慢慢地在他面前跪下,低声说道:“儿臣自知苒苒有诸多地方让父皇误会,儿臣也没有办法让父皇不信这批言。可是苒苒是儿臣心中挚爱,儿臣不能看着她被父皇当作妖女祭天。儿臣愿放弃所有,不做皇子,不做亲王,只做林苒芝的丈夫,带她归于山水,绝不危害大周和父皇。儿臣求父皇将儿臣贬为庶民,以赦苒苒一死。”
他说完眼里落下一滴泪,深深地向萧聿珩叩拜下来。
“瑾晗你……”宁贤妃在一旁震惊地望着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和他说的话。
而萧聿珩在听到萧瑾晗的话后,更是气得一脚踹在了他的肩头,大声吼道:“萧瑾晗,你疯了!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皇子都不做,连江山都不要,你真是愚蠢至极!朕告诉你,你越是如此,朕就越是不能容她!林苒芝,无论她是不是妖女,朕都一定要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