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没事吧？”
许曜看着给自己开门的人，微乱的银发，眼下一片青黑。
“没事。”凌飞双看见是他，没说什么，转身回到了沙发上坐着。
许曜进了屋，却没关门。
凌母就站在他后面，跟着换了鞋：“飞双……”
“妈，你也来了。什么事？”
“你昨天……是喝多了才那样说的吧？”凌母小心翼翼道。
然而凌飞双的回复直接打碎了她的幻想：“没有，妈，我那时候很清醒。”
“飞双，不要开玩笑了。”凌母的声音都在抖，“跟你爸爸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还好李夏订的是凌家的酒店，昨晚凌飞双一杯杯灌酒的事也有目共睹，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向旁人解释最后的那出闹剧。
即使压下去不少，叮嘱了众人不要外传，今早自己的娘家还是拐弯抹角地提醒道，凌家的祖传精神病恐怕要再现在自己最爱的儿子身上了。
凌母不愿细想这回事，她只是不解，自己当时明明就做过了基因筛查的……明明确保了飞双不会得病的……
“我没有什么好道歉的。”凌飞双拧着眉，“妈，李夏……”
凌母深吸了一口气：“不要再说她了。飞双，我不想听。”
凌飞双沉默地看着她，最后转过身：“我今晚会和爸聊聊的。”
凌母扫了一眼家里那些猫相关的东西，她听自家儿子抱怨过李夏太痴迷于猫的事情，却不知道两人同居的家中也摆满了这些东西。从猫爬架到猫粮一应俱全，明明家中连一只猫都没有……
她抬头，看着略显逼仄的天花板，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虽然以前凌飞双大多时候就住在凌家的别墅里，但凌母也去过他自己的房子里看过。他喜欢简约冷调的装修风格，与现在这屋子里温馨暖色的装潢大相径庭。
不知道她儿子为什么会和李夏住在这种小公寓，又为什么能忍受这里四处挤着的繁多物件。整个房子里，充满着那种属于她不了解的、自家儿子追求者的气息，让她感受到了危险。
“……飞双，回去吧。不要再住在这里了，好吗？爷爷奶奶也都很想你。”
“我今天回去住一晚，后天回来。”凌飞双却不肯离开太久。
“这里……到底有什么好的？”凌母小心翼翼地问。
她心下已经浮现出那个难以否定的猜测了，尽管不想相信，语气中却已经透露出曾经对待精神病发作的丈夫时那种迁就和试探。
“她回来的时候，要是没看到我在家里，会生气的。”凌飞双轻描淡写道。
他无意刺激自己的母亲，只是说了一句自认为正常的话。
凌母终于明白了自己儿子现在的境遇。
她深呼吸几口，不再说任何现实的东西，匆匆撂下一句“我明天再来看你”，便出去了。
许曜无措地愣在原地几秒，盯着凌飞双的背影：“凌少……”
“帮我看看我妈情况，她现在估计不想见到我。”凌飞双低声道，“谢谢。”
许曜是在停车场追上凌母的。
她坐在车内，正在思考着什么，脸上神色变化不定，修剪齐整的指甲在手指上留下了深深痕迹。
许曜走过去：“阿姨。”
凌母看见他来了，有些歉意的笑笑。
“凌少他也是……可能一个自己身边活生生的人突然走了，需要时间……”他在脑海中不断搜索着安慰的词眼。
“没事的。”凌母却很快整理好了情绪。
这个贵妇看着许曜，露出往日的得体笑容：“是飞双要你来送我的吧？”
“是的。”
凌母转过头，她手机上跳出一条新消息。
光线略昏暗的停车场内，她的脸庞和眼瞳被屏幕的光照得发亮。
许曜莫名感到一种不安。他从凌母的身上察觉到了什么，对方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方才那种担忧已经散了大半。
“……阿姨，您准备对凌少……”
“明天，我还会来看他的。”
许曜沉默了片刻，又开口了：“其实我觉得，在李小姐以外的事上，凌少都挺清醒的。”
“……这一件事，就够他接受治疗了。”
凌母淡淡道。
“我吗？我想想……”凌瑾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这个月还能再次见到叔父。
她大概明白对方为什么如此详细地询问自己的病症了，因为表弟出现了和自己相似的症状。
“我倒比他昏沉多了。当时不止我死去好友的事，其他很多事情在我这里都变得非常奇怪，分不清真假。”凌瑾如实道，“我有幻听的症状，甚至还见到了死掉的好友复活，来我家做客。”
凌母蹙紧了眉：“那么，吃了药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