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簪子,就刺到你的身上了。”
手心瞬间空缺了,簪子被夺走,从她眼前闪的划过,猛地扎在了她头边的柱子上,小幅度地晃了几下,咣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姜烟直接闭上了眼睛,侧过头去,像是没听见。
这姑娘,倔得很,他十分相信,如果他不放手,她这一天都不会点头,即使他一剑刺穿她。
“本王不放手,你就一直这样?”
姜烟像是没气了一样,一句话都不说,也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捂着她嘴的力道骤然失了,被死死攥着的手腕也被放下。
姜烟眼睛都没完全睁开,一看着那只玉似的手,就恶狠狠地咬了上去。季钧昭根本就没有躲,不知揣着什么心思,任由她啃。
要不是她的簪子不在手上,她非得把他扎个筛子不可!
让影竹的人把他摁在地上,不得动弹,就像她刚刚一样。
真是羞耻。
那声哨响,聋子都听得见,她个没聋的都快要聋了,影竹的人肯定已经来了,但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出现?
他手上冒出了排排血珠,一颗一颗地从裂开的皮肤里渗出来。
最好是这样。
实际并没有,她心里是这般想着,越想越满足,再猛力地咬了最后一口,才满意地松口。
疼死他得了。
其实她还想再咬久点,因为他的手上没冒血。
可是他的右手已经挪到了她两腮边,不轻不重地掐着,说不定下一秒就把她的下巴给卸了。
她当然知道他要做什么。
姜烟从身上拿出帕子擦了擦嘴,才道:“呵,殿下也是,一点没变。”
季钧昭看了眼手上的牙印,没有管自己的手,放了下来,道:“你应该庆幸,咬的是左手。”
“殿下也应该庆幸,方才躲得够快。”
不然,现在被威胁的可就是他了。
姜烟骤然冷下脸来,质问道:“我的丫头呢?为什么影竹的人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在大殿里面?你与影竹是什么关系?”
“她在殿门口。不好说。”
姜烟嗤笑道:“是不好说,还是不方便说。”
他平淡地道:“他们不会向我出手,哪怕是我要杀了你。”
姜烟紧紧蹙眉,握紧了手心,脑子里打着旋一样地思考。
不会向他出手?
影竹可是霍老将军亲手培养出来的隐卫,常处于暗处,掌握着越、黎、聂、梁三大国之间最全的关系网,其他众小国的也有,不过没那么全面。
相当于,只要你是个人,就存在影竹的卷宗内。
有些找不到亲生父母的,甚至还会重金来寻影竹的消息。
最主要的是,他们只听霍家人的号令。
可霍家早在几年前,就因谋逆罪被全家抄斩。
那个柱子倒了,此后,唯一能支配他们的,就只有姜烟了。
这件事,众所周知。
所以,她的婚事,至关重要。
皇帝把她许给了自己的儿子,这并不稀奇。无论是哪个皇子,都无外乎地意味着,他们未来走的路,是东宫之路,那将是一条极为凶险之路。
能通过的话,就是至高无上,不能的话,也就是跌入深渊。
亦或是,做个闲散的王爷王妃,但绝对不安稳。影竹这块肉,很肥,有很多人觊觎,得时刻防着。
只要影竹在手一日,那当权者便会虎视眈眈。
曾经,姜烟甚至怀疑过,霍家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抄斩的。
她能得此恩遇,还是因为,她原是霍老将军长女霍洺遥的女儿,也就是丞府前任女主人的独女,因要肃清叛军姚党一派,自幼便被送往江南坞昔村。
霍将、其夫人陈淼、霍洺遥还有她,四人一同住。
为护她平安,霍将军亲手做了一个骨哨送予她。影竹的人遍布四方,一听哨响,便会立刻赶来保护她,帮她铲除危险。
影竹是以其忠心闻名于世,又怎会在她遇到危险时不对其人出手?
姜烟自知这件事,现在在他这儿,是九成问不出来的,便将疑虑存在了心里。
季钧昭发问道:“你是装失忆?”
“否,我是真不记得您了。”
“实话说,本王与你,只见过一次。”
“我上次也说过了,我是醉了,不是傻了。”
怎么可能只见过一次?
他们从前,要么有情,要么有仇。
不然,今日又怎么会在这偏殿单独相见?
“为何说本王没有变?”
明明变化很大不是吗?
上次,他对她百依百顺,以礼相待,而这次……便是刀刃相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