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得知了真相,还会为他回去吗?”云为衫的眼里满是心疼。
“我不知道…我心里好乱,云姐姐…我不知道。”
她闻声露出了难过的神情。
兵分两路的宫子羽才刚甩掉宫门侍卫的追击,便后脚遭到了无锋余党的埋伏。
招招致死,却都化险为夷。
这段时日的沮丧与无力教会他成长,拂雪三式的招数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很快,他在暗处高人的帮助下成功杀死敌人。
他扶着伤得不深的胸口,方想向高人道谢,却见来人是上官浅和寒鸦柒,惊犹未定。
“你们…!”
上官浅幽幽开口:“半年未见,羽公子武功大涨,怕是下了不少功夫吧?”
寒鸦柒突然袭手而来。宫子羽瞪着眼,起了防心。他抬手想要抵住他的攻势,只见寒鸦柒得意一笑,从囊中取出寒毒解药,丢给他:“每月的月头给她服用一次,可以缓解症状。”
他闷哼一声:“你们为什么要帮我?”
“寒鸦肆和我们说了你们的计划。”上官浅盈盈看向寒鸦柒:“我们果真是及时雨。”
寒鸦柒不情不愿地解释道:“我们曾是无锋之人,但那心也不是死的。她帮了我们,救了一命,我们也当是回报她,成全你们。”
宫子羽将解药收进囊中,不卑不亢地颔首:“多谢。”
“羽公子。”上官浅伸着脑袋,莞尔俏皮道:“没能成为你的夫人真是可惜。”
寒鸦柒把人搂了回来,只觉无语。
宫子羽哭笑不得,压下心中的腹诽。
这无锋之人…怎么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人呐。
“但我为你们准备了一份礼物哦。”她勾着小巧的指头,点了点那锦囊:“等你见到之乐妹妹再看。”
“不会是什么毒药吧?”
上官浅微微一怔:“羽公子可真会打趣人。”
她挺了挺身子:“我们没必要做这些。”
宫子羽摸了摸锦囊,点头欣然道:“好。”
你在云为衫的护送下来到了泊岸,时辰比预计得要晚,船家等候多时,眼下就看宫子羽那边如何逃脱。
“寒鸦肆…”
“不必担心,他总有门路活下去。”
“他是为了我…”
“他不会杀了他的。”云为衫喃喃自语:“杀了他,你就真的不会回去了。”
“我想好了,我还是要走。”
“真的想好了?”
“嗯。”你淡淡而言。
“即便此生你再也无法见到执刃?”
你气息不稳:“…是。”
暗处的丛木映射出高大的倒影,熹微的光线浮动了泊边的江水。云为衫动了动眉眼,伸手将你挡在身后。
“若情况有异,及时上船,不必等羽公子。”
那黑影渐渐靠近,她的表情愈发严肃。
忽而,云为衫绽开笑容:“是羽公子。”
她暗自松了口气:“羽公子即来,最后的任务便完成了。”
你讷讷拉着她的手:“云姐姐不同我们一起走?”
她摇摇头,正色道:“你既已下定决心逃亡,便与羽公子双宿双飞。我可能会被执刃找到,你们的去处不必告知我。”
你看向她的眼神愈发敬佩:“云姐姐…”
云为衫的眼神柔和下来:“天下之大,四海为家。我云为衫要去寻自己的归处了。”
宫子羽垂眸思量了一番,起手作揖:“云姑娘,珍重。”
客船上,宫子羽正襟危坐地调整内力气息。你掀开白帘,伤神地望向窗外。他似乎感同身受,不禁叹息道:“这一路过来,我们受到太多人的恩惠。”
你红着眼睛,靠在他的肩上。
“哥哥…”
他揉着你的脑袋,眼神温柔:“不要辜负他们。”
飞鸟压着船篷低掠而过,一阵百草萃的芳息惊扰了你们。
宫子羽抱着手臂,低声点道:“是宫远徵。”
“远徵…”你有些意外。
宫子羽作好了与他为敌的准备,可半晌过去,他都没有靠近的念想。
“宫远徵,你到底想做什么!”宫子羽有些沉不住气。
“如果你同他们一样想来抓我们,我的刀刃不会再手下留情。”
宫远徵笑了。
他暗生红眸,隐隐作语:“你们走吧。”
他默默地杵在那看着,目光护送着你们出城,护送着他最心爱的女子远去。你抚着胸口,心里蓦地感觉到痛。
如果走时能抱一抱他就好了。
你知道,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
昼色未至,客船行至城外。你眨了眨下沉的眼皮,实在掩不住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