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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冒三丈:“宫门用刀是为了护己斩敌,不是为了同胞残杀,更不是为了自寻短见。”

“你想都不要想。”

“你觉得我们这样真的好么?”

他看着你,良久不言。

你与他的这一生难道真的要这样下去吗?

这样欲言又止地触手不及、轰轰烈烈地战伐而亡么?

这场赌注般的婚姻注定是像那镜中花、水中月,一碰即碎。

你安分了些时日,做着那人前相敬如宾、人后恩爱宠溺的执刃夫人。就连宫远徵替他哥哥试探,也寻不到蛛丝马迹。笑话,无锋出来的岂会有弱者,这些戏你早就演惯了。

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你在悄悄酝酿一场大戏。

清明寒食,死者为大。可你发了疯似地在执刃大殿上揭发长老们当年的丑闻,声声真情、泣泪如雨。

你原以为长老,原以为外面的风声一定会给他施压,让他休了你。可宫尚角却以你精神欠佳、胡说八道为由有意当众包庇你。你知道,他那些话并不是儿戏,他是铁了心要你生在宫门、死在宫门。

“我让宫子羽来见你,好么?”

你露出了嘲讽的笑:“即便我成了世人唾骂的疯婆,你也不愿意放我出去,是不是?”

他咬牙,不解:“宫门衣食无忧,你想见谁我都同意。你明明也心悦我,为什么执意要离开我?”

“你不会懂的。”

你敞开肩骨,不再说话。

他知你是在用女子的尊严挑衅他、让他心疼,可他偏偏不想被你拿捏。

“我本没有强人所难的意愿,可若你再把自己身位放得这么低、想做戏给我看,我便陪你把这戏做完。”

“…你!”

金复和宫尚角互相看了一眼,随后退下。

你承认,在床笫之事上,你们是尽兴的。

难舍难分之后的角宫格外和谐清静。

宫尚角心情大好,遂命人送你去羽宫,待上半日。你没有如愿见到宫子羽。

你问金繁,是不是执刃把他支出了门。他摇摇头,遮遮掩掩地说着公子最近都在往外头跑,也不带我,不知做些什么。

你适才想起那夜他赠你的锦囊,那只刻有羽雁的皎色玉镯。

游园会你看上了那腕物,但玉镯本是一对,未免太过显眼,便敛声息语故作言笑地拿起旁边的簪子。宫子羽了解你,你从来都不轻易透露出自己的情绪。但喜欢就是喜欢,那是掩饰不了的。

你不知道他是否也买下了那另一只玉镯,但此刻你怏怏哀愁的忧心被那涌进的暖意慢慢填补。

“金繁,帮我个忙,好么?”

他点点头:“只要是我能够为你做的,公子也会高兴的。”

“帮我把这个玉镯还给哥哥。”

金繁挠头不解:“就…这么简单?”

“嗯,你就同他说,是我还的就行了。”

你的一言一行,都在宫尚角的掌控之中。你有想过连同锦囊将玉镯送出去,作出“囊中之物”一举。可宫尚角太敏锐了,你根本没办法逃过他的眼睛。

但宫子羽懂你,即便再隐晦。

若是寻常女子家,将那玉镯归还给男子,意味着拒人千里。可宫子羽和你都知,你不会。

重五节的夜宴很是热闹,你一如往日坐在他的身边。他牵着你的手,在众人大气不敢出的默视下喂了你一口米粽。

你笑着说谢谢。

侍卫站在大殿之外警戒,宫子羽又出外了,但宫尚角桎着你的手却越发紧,不知为何,他的心总有不安。

一声异响,风进了大殿。

身影一晃,寒鸦肆已经站在大殿上,给你下了毒。

宫尚角目眦欲裂:“是你!”

寒鸦肆注意到宫尚角怒视的目光,不由大笑:“她生是无锋的人,死也是无锋的人。更何况,我……”

他看向你的眼神,那么柔软,可他又那么坦荡,那么清白,仿佛你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你还来不及作反应,很快便没了意识。

“呵——”

你睁大着双眼,猛吸起凉气。从死神门关走的这一遭可谓是惊险。

“云姐姐…!”你看着面前之人,神色震惊:“你…你是云姐姐么?”

“你还活着…!”

她摇着头:“是执刃放了我走。”

那一瞬间,你突然悟到了什么…

你的手脚震颤,竟一时思绪混乱:“那他为什么要同我说…”

云为衫抱起你,目光幽深:“我的身份在那夜暴露了,宫门容不下我…执刃本意并不想让我死,但我留下来会让你为难。他不想置你于危险之地,怕你会被有心之人威胁。”

你紧紧握着手里那只发簪,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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