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府中。
翌日，便是除夕，白帝领着他们去重要殿中上了香，又在佛堂跪拜，祈求来年风调雨顺。
白商一路跟在白昭身后，默不作声，昨日之事让她惊魂未定，十分警惕，今日本抗拒再与白廷相见，但礼仪不可废除，否则父皇可能不悦。
便将大红色裙装换成了水粉色衫裙，两缕头发留在脸侧，一心不愿夺人耳目。
好容易熬过了，还有家宴，家宴之后还有父皇宴请群臣的大宴。
届时所有高官都会携亲眷前来，而此次的大宴并非传统，是慧妃娘娘求来的。白青已及笄，再过一两年便该出嫁，慧妃娘娘这是在替她谋个好夫婿。
然而，慧妃娘娘提出之时，却说，六公主如今年十四，快要及笄，陛下需得多多照看，为六公主寻觅良缘。
那时白商在场，只觉无话可说，脸上却红成一片，像三月里的桃瓣一样艳丽。
临走时白青故意从她身边经过，小声却又极尽恶意地说：“你果然和你母妃一样，都是狐媚子。”
白商抬头看她，却惊了，她的眼神充斥着厌恶与恨意，像要将她抽筋剥骨一般……
大宴在即，白商不愿去，却无法推辞，便用一张白纱蒙了面，说是脸上起了疹子，以此逃避。
宴席之上，坐满了人，比往日见过的宴会都要盛大，白帝上座，钰妃，慧妃坐在左右两侧。
而下坐得最近的，便是沈大人，丞相与尚书令，然后便是镇远大将军，骠骑大将军……
每位臣子身后坐着的都是他们的亲眷，白商偷摸观望，确实有些儿郎属实英姿飒爽，气质不凡。
慧妃也在各处打量，起初看了沈大人家的公子，目光停留片刻，赞许地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看向别处，最后目光停留之处，是尚书令梁大人家的公子。
“皇上，今夜除夕，让他们年轻人自己热闹热闹。”慧妃心中自然是想为自家女儿寻得一个与别人相处的机会，便向白帝提议。
白帝默许，于是，白商获得了离席的机会，却也并不与人群走在一起，而是只跟着哥哥，默默在人群最后面走着。
御花园梅花开得正盛，梅香似顺着月光一般洒在地上，一片影影绰绰。
一些少年少女们在这院子之中，随着宫人们提的宫灯赏花，天色已经黑了，只有月光和灯光照在人们脸上，不够明晰，很难辨人。
白商拉扯住白昭的衣角，慢悠悠地走着，下一瞬却看见了沈瑞叶在前方驻足，等她走了过来，才和她并排而走。
白商带着面纱，偷偷望着他。手上不知不觉松掉了哥哥的衣角。
沈瑞叶唇角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目光闪烁：“大宁国的商公主，你可知道，你的面纱只围住了你的脸颊，却不曾围住你的眼睛？”
又调笑道：“你这般偷看小人，小人可是要脸红的。”
白商只觉得自己双颊火热，却不见他面上有半分颜色，何谈脸红。便道：“如此情形，我不多看两眼，怕是日后都没有机会了。”
“如何？”沈瑞叶皱着眉头，他虽平日住在宫里，却对这些事情一知半解。
白商悄悄凑近他的耳边，热气透过面纱喷在他的耳朵上，有些酥麻：“慧妃娘娘正在为三姐挑选夫婿呢，世家大族中的公子每一个都有可能是。”
“包括你。”白商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怎么会！”沈瑞叶有些捉急，就算慧妃选中了他……他也是万万不愿的，“我心里只有……”
他声音低了下去，心乱如麻。
“有谁？是李家的小姐？还是魏家的小姐？”白商歪着头看他，面纱被风吹起，露出姣美容颜，却是一副故意的神情，李家小姐与魏家小姐都是名冠京城的美人，想来他也听过见过。
“李家女美貌，魏家女多姿……我皆无意。”
柔皎月色之下，沈瑞叶面庞上笼罩了一层柔光，他轻轻伸手摘下白商耳侧的系带，眼眉低垂，温顺地看着她，目光无限柔情：“我钟意的，是那个喜欢坐在秋千上读书的姑娘。”
白商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狠狠颤动，眸中湿濡，面上一片触动，微微眨眼，一行清泪落了下来，泛着晶莹。
颤抖着从腰间掏出一个帕子，凑到沈瑞叶面前打开。
那是那个玲珑环佩，从前摔成了两块，沈瑞叶以为它坏了。
其实没有，它原本就是一对儿，可以合成一个，也可以合为一体，所以原先才会如此厚重。
现下，它是两块薄厚适中的环佩，白商找了宫里的良匠，雕了两只鹤在上头。
沈瑞叶错愕了一瞬，拿起一块环佩，不自觉地露出笑容：“给我的？”
白商点点头，垂下眼眸，依稀的薄光照耀，在她脸上映出睫羽的倒影。
夜色阑珊，沈瑞叶壮着胆子牵起她的手，接触的一瞬间，几乎是本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