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整个小县城都知道谢典史家又出了一个“读书天才”。
一时间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一天的早茶馆里,大家喝着茶,吃着早饭,不知是谁先挑了头说到了谢典史家,于是大家便此起彼伏地议论开了。
“怎么读书天才都扎堆投胎到他们家去了!?”
“什么读书天才?我才不信呢,是舞弊高才吧?”话刚说完,便是一阵嘲笑声。
“又是骗人的吧?为县试再通一次关节做准备?!”
“这…倒是有可能的,他们家有的是先例,搞噱头放出风声说是什么‘神童’,暗地里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们家做了甚勾当啊?”
“这么有名,您咋不知道呢?”
“我刚从外地搬来的……”
“哦,怪不得,我跟您说说吧。谢典史,您总该知道他吧?”
“嗯,当然知道。”
“他们家的长子,就那个屠夫方家的小女儿生的儿子,叫什么名字来着?曾经是个‘过目不忘’的神童,今年上半年的时候,县试得了案首,那吹锣打鼓的热闹场面,您是没瞧见啊,可气派了!可惜,府试却垫底了,也是第一名,倒数第一!”
“这有什么不对吗?”
“看来您还真是对科举考试一无所知啊,这么跟您说吧,正常情况下,府试的主考官会看在县令的面子上不会让县案首名次太靠后……这垫底?啧啧,您自己去思量吧。”
“难道说他的成绩原本够不上,府试主考官看在县令的面子让他过了府试?”
“老兄,我只能这么跟您说,原本这谢家长子是原县令未来的女婿。”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
“可是我儿就是天字班的,我听他回来说,这谢家次子倒真不是浪得虚名,是有真才实学的,他亲眼瞧见他背‘四书’,那叫一个顺溜,不只会背,还知其然知其所以然……”
“我也听我隔壁邻居家儿子说了,这小子才六岁,说话还带着奶气……有好几个天字班的学子见这么小的孩子把四书倒背如流,自尊心受损,心灰意冷的不去上学了……”
“我也听说这事了!”
“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老余家那个上了二十多年县学的侄子翻着书考人家孩子,结果人家回答的比他翻书还快!他当时便受不了,把书给扔了,回到家后躺在床上发呆,不吃不喝了好几天,可把老余急怀了呢,后来还是赵学正亲自登门做他的思想工作,他才慢慢地缓了过来,倒是去学堂了,可是那眼神总是呆呆的,也不像以前神气了。请的郎中说,这是气急攻心引起的后遗症,能不能好还两说呢……惨,真的是惨啊!”
“听说这娃之前在南栖县山凹凹里面生活,今年上半年县学开班才回来接受启蒙,前后也就半年时光吧,四书都会了……这不是神童是什么呢……”
……
一时间谢彦名声大噪。
谢怀安的同僚纷纷向谢怀安道贺,眼睛里满是羡慕的光彩,这让谢怀安脸上倍有面子。
加上谢彦在学堂中放出风,说自己不懂的地方都是向谢子瑜请教的。
人们开始对谢子瑜府试垫底的事情重新审视,除了“嫉恶如仇”的人,好多人都能客观地认为一个八岁孩童能教六岁孩童四书是个不简单的事情。
“徒弟”都能做神童,“师父”也不会很差。
谢家的名声逐渐好转。
这也让谢怀安感到安慰,虽然谢彦这小子面子上对他很是冷淡,心里还是为谢家着想到。
于是,原本对谢彦不闻不问的谢怀安回到家后开始对他嘘寒问暖起来。
“都上天字班了,还穿那么土旧的衣服,让别人笑话了我们谢家!谢家的嫡子必须用上好的衣料做衣服,哦,对了,笔墨纸砚也必须是上等的。”
谢彦来者不拒。
他知道,谢怀安不光是为了“赏他”,更是为了做给秦路看。
秦路表面上是南宫瑾派来保护谢彦的,实际上是南宫瑾安插在谢府的一根眼线,谢府的一举一动都会通过秦路传到南宫瑾的耳朵里。
谢怀安现在有求于南宫瑾,当然希望自己对谢彦的好,能够传到南宫瑾的耳朵里。
金氏则安排起他的寝室和书房了。
打发掉几个丫鬟和小厮后,后院空出了三间房,谢复壮和秦路各占了一间,只剩一间房了。
金氏原本想仿照谢复壮的房间,在当中做个隔断,一边做寝室,一边做书房。
许久未曾跟金氏讲话的方氏说发话了,她认为这样做不妥。
——瑜哥儿是一间寝室一间书房的配置,作为嫡子的彦哥儿不能低于瑜哥儿的配置。
这话倒是说到了金氏的心坎上,金氏斜乜了她一眼,“可是另外一间房间怎么变出来?”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