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灵植,在这山中轻易不敢大张旗鼓使用灵力,又仅因两颗颜色不曾见过的毛楝果,为了确定其是否变异,她连小命儿都差点搭进去。
好在她机灵,即便在混乱之中,也晓得该往谁身边跑。
就是最后一下蹬树借力,不知踩到的是个什么软趴趴的东西,一个打滑,她就直直扑向恰巧来接应她的管南悬。
她只觉一条壮实有力的胳膊,圈住了她的腰,一只宽大温热的手掌覆在了她背心处,消了她朝前冲去的力道,稳住了她的身形,给足了她靠得住的安全感。
被他抱着旋转躲闻獜之时,许乘月一眼扫过一旁大树上闲而盘坐的师父,彼时其正拍了拍手。
许乘月来不及细究师父这可疑的举动为何,只一手抱住那两颗得来不易的毛楝果,一只手为了安全也顾不上男女有别,用力抓住管南悬的胳膊,也不管人家是不是需要,她仍是时不时提点他一处防守漏洞,做足了与他一道对付这难缠闻獜的口头功夫。
这闻獜是步千阳乃至管南悬迄今遇见的最大最强的一只,为了将就他们,管南悬也一直未使灵力,而是赤手空拳,哦,不对,并非赤手,他胳膊里还始终抱着个娇滴滴的女娃子。
管南悬就是在让了闻獜一条胳膊的前提下,愣是边遛犬一般,又一边拳打脚踢外加膝袭,终是将那闻獜弄得力竭而倒下。
那倒下的闻獜头部扬了扬,终是没能起得身来,只能干瞪着一双,因愤怒和不甘而喷火的眼睛,望着它打不过的管南悬,以及夺了它口粮的始作俑者,万般不甘却莫可奈何。
再观管南悬本人,那才不过轻微的喘气,这等体力,这等强壮的身体,配上此等俊容俏貌,世间女子不谓他又谓何求?
是啊,这是何等强有力的男子!
立在步千阳身边的江汝,看着管大公子抱着她家小蝴蝶,强壮的身躯紧紧相贴,罩住娇小的人儿,心口起伏,阵阵喘息,这番模样,一时过于刺激,叫人控制不住往歪处联想了一想。
那是多么香艳的画面,一向含蓄内敛的她,不由羞得捏了把虎口皮肉。
看着管南悬将闻獜以困兽瓶收入了囊中,许乘月才捧着两颗毛楝果行至步千阳跟前。
“那灵木之耳,可是师父故意丢的?”她指的是她踩到打滑的那处。
那棵树乃檀木,而她脚下沾的灵木之耳,她方才想起抠起来嗅闻过,却有栎木的味道。
按照其失水的程度,她断出,那应当是早前师父采的栎木灵耳。
那时管南悬还未出现呢。
步千阳睁着一对笑眼,顾左右就是不言语。
许乘月压低声音讥诮道:“师父此举,真真是,做得太好了,”差点就令她葬送猪牙之上了,“下次记得别做了!”
步千阳一笑,随即长长叹口气道:“轮回当真是个圈啊,你现在终于能体会到,为师的心情了吧!”
许乘月自然晓得他翻的是什么旧账,不外乎是她刚入门那会儿年少不懂事,未听规劝犯下的那些令师父头疼的事。
于是她顺其意思道:“是是,是我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这下步千阳不干了,朗声大骂:“你个臭丫头,你说谁老?还有你说甚吃亏?”
他明明办的是件极好的事儿,那画面多好看啊,一个高大俊逸,一个娇小乖巧。嗯,还算乖巧。总之就是,郎才女貌,赏心悦目才对,两人生的娃娃该有多么优秀,多么好看!
这一大声喧闹,立刻引得管南悬侧目。
他看着这一师一徒,一个暴跳如雷毫不顾忌形象,一个则在旁昂起小小头颅,做一副知错不改的挑衅样,竟也觉出两分温馨。
一时体味到趣致,他扯着嘴角笑起来。
安静在旁的江汝,在管南悬收敛之前,一把抓到了他的这抹笑,瞧出了两分内含的宠溺,她在一边不无惊讶地小小声帮腔:“这种程度的,果真算不得吃亏的!”
许乘月扫了扫管南悬那处,一垂眼似是想到了什么,俏脸闪过一丝红晕,她忽生烦躁,自顾自朝前走,并催促赶路要紧。
行在最后的管南悬,后知后觉地低下头,他瞧一眼方才许乘月视线大致扫过的地方,他的右臂和胸膛,他当即抿了抿笑唇,而后又握了握拳。
那是他忆及她不盈一握的腰肢,贴住他胳膊的柔软,触感仍残留在他的臂弯,带给他的两分不自在和……点点悸动。
到底是两个未经情|事的小辈啊!
步千阳摘了一朵好看的粉色野花,自己嗅过后又邀其爱妻江汝轻嗅。
“夫人,这味道可好?”
江汝:“嗯。”
“春天,就是美好啊!”
整个山林里,都响着步千阳这句意味深长的感叹,以及他恣意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