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在一处,二人头挨着头地说着话,似在商量着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管南悬又与墨灵申并肩而行,两人的嘴唇也在小幅度的开合,好像也在商讨着什么。
尉迟璜再回看形单影只的自己,只觉虐人虐心。
不过再多一个人加入,他也没好多少就是了。
尉迟、汪两家退亲一事,他家姐伤情得很,窝在家里的那段时间,没少拿他开涮,就是丹方都逼他熟背了十大册子,比他们家老爷子对他还要狠,简直丧心病狂。
这一笔,他当时就记了一半仇在汪尔声的身上,故而这次若不是他家姐有一味灵药急需,他也不会来。
而且,就像他家姐说的,就得趁此机会,跟在许乘月的身后,狠狠地薅他家圣山里的灵药,这样才能替她出口恶气。
至于汪尔声,他是被他老子赶来的,据说自家圣山里来了许乘月这位不速之客,汪俶慌得很,生怕许乘月挨个挨个地拔灵植的情形,会在他家圣山里再次重现。
一行人就这么各自怀揣着目的,往山中深处去了。
月昂山中的风比外面大得多,且从四面八方乱吹而来。
发量多的林风致,盘在头顶的发髻,都让风给吹散了三次,每每林风致停下绾发时,许乘月便逮着机会在雪堆里翻灵植。
她筑基之后,气运又有所恢复,总能在无意间觅得旁人看不见的珍稀灵植。
每当此时,汪尔声那两条浓眉,便往一处挤,挤得沟沟坎坎,看得尉迟璜好不开心。
许乘月觉得这样下去可不妙,她和林风致要的那样东西,如果有汪尔声在场,必定难以成功。
“月妹妹,方才我爬上树顶,已经能看到秘境入口的萤光了,得赶紧想个法子引开这汪大公子才行。”
“我从江铭师兄那里打听了下,这月昂山中,有一种树螃蟹……”许乘月说着,将视线转向墨灵申。
论这世间对灵兽的了解,舍他其谁?
许乘月想自己亲问的,奈何管南悬一直行在墨灵申的身边,她便将目光投向身边的林风致。
“你二人在凡界的时候有过接触,不若风致你去问问他?”林风致讨厌别人唤她姐姐什么的,故而许乘月从善如流地唤她名字。
林风致是个果断干脆之人,许乘月一提,她便马上施行,一个箭步就冲到墨灵申的身边。
林风致以请教的口吻询问墨灵申树螃蟹的事,墨灵申好心解答之际,管南悬却朝她的方向回望一眼,眼里噙着笑意,似乎已经看穿了许乘月的目的,弄得许乘月一阵心虚,一心虚她便转走视线瞧向身侧。
那朵红线白筒小花莫不是……
许乘月驻足不前,矮下身去拨开了那捧雪。
还真是一朵桑寂花。
典籍中记载,拔掉桑寂花的红线舌,便会有一股馥郁的香气散发出来,世间可维持小半刻钟,被作隐蔽行踪避敌之用。
在采撷这朵桑寂花时,许乘月有一计上心头。
正当她抠泥之际,露出的右手腕上却被扣上了一样东西——一只古铜色的凤首镯。
那镯子的镯身半新旧,瞧着就有些年头了,只那栩栩如生的凤首,还铮亮铮亮的,看上去像是常被人抚触盘弄,才会焕发出这样的光泽。
正想着光泽,腕间的凤首上,那对狭长的凤眼忽有光亮起,似灯下宝玉,又似光射琉璃。
总之分外好看。
却不知这东西有何用处,这管某人突然给她扣上,又是安的什么心?
“怕你跑了!”管南悬不问自答。
许乘月才知自己的心思已被看穿。
她从泥地里轻轻拔出那棵桑寂后,施了个清洁咒弄干净自己,抬眼就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他腕上轻点了两下,他腕上同款只是凤首改为龙首的古铜镯子,便亮起,光似宝玉也若琉璃,就跟她手腕上的凤首镯发出的亮光一样。
两道光之间,还像有感应一样,在中间牵出了一条浅浅的光丝,离得近时,那镯子上还生出一股力量,带着她的手腕抬起,直往他腕上撞过去。
幸而这股力道并不太强,方才也只是太过出人预料,许乘月才让它钻了空子,被牵动了手腕。
“你想做什么?”许乘月上手掰着腕上的凤首镯。
“我说了怕你跑了。”管南悬一把抓了她的左手,制止她再进一步掰红抠破自己的手腕皮肤,“你想要找人帮忙,何不直接找我,寻他作甚?”
她时常觉得他像一只狐狸,狡黠难以捉摸。
而此时,他盯着她,一双眼睛里,幽暗晦涩,面上还有一分不加掩饰的怒气,瞧着更像一头雄狮,因不满自己相中的猎物不顺应自己,随时可能扑上来咬死她。
而他手掌的温热,隔着衣料传到她手臂上,更给这种错觉以实质性的提醒。
许乘月只觉思考都变得迟钝,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