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失血的人需要保暖。
至于为什么有先例在前我还敢不顾死活的去触碰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家伙,主要因为有爱丽丝,如果耶思拓已经变异了,以爱丽丝野兽般的直觉肯定第一时间就将他干掉了。
但就爱丽丝这一副毫无兴趣的模样来看,他现在还是人类。
没错,爱丽丝无法对人类出手,这是游戏规则。
我拿着小刀割开耶思拓皮革制的衣服,血已经全干了,紧巴巴地将衣服和皮肤黏在了一起,哪怕我万分小心,还是不可避免的扯到伤口,鲜血涌出,沾了我一手。
将衣服腹部的衣服全部取下后,里面的伤情看的我一惊,肚子上一条极深的伤口贯穿了他整个腹部,甚至能隐约看见里面粉色的肠子。
按照游戏设定来说,剧情人物在游戏结束前不会死亡,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帮他处理一下伤口比较好。
但我不会伤口缝合,甚至简单的伤口处理也是在学校卫生课上学的。
面对耶思拓如此严重的情况,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无奈之下只好问爱丽丝,“你受重伤时一般怎么处理的?”
她冷哼一声,“我才不会受伤呢,只有废物才会。”
好吧。
我将注意力继续放回这位昏迷不醒的“废物”身上。
……死马当活马医吧。
首先得解决针和线的问题,我思考许久,突然想到抓来当晚饭的怪物。
它的毛发似乎很硬又不失韧性,爱丽丝在追杀它时,裙子被毛发割开了一口小缺口。
将怪物毛发切下来后,我将它们在火中过了一遍,算是消毒,这怪物毛发耐烧,没有被点燃。
我用力把毛发弯曲成一个向下的角度,扎入伤口的两侧,伤口两侧皮肤被固定住,不再随意的敞开。这是一项巨大的工程,固定完成后又在伤口上撒了一圈止血的药粉,做完这一切后我累瘫在地下。
天色已渐渐微亮。
因为有重伤患者在,我们没有继续赶路,而是留在这个洞穴里等待耶思拓的醒来。
我数着天数,在麻绳上打了个结。
爱丽丝凑过来问道:“你在干什么?”
一晚上,她的小洋裙干的差不多了,但还是有些湿润,爱丽丝管不了那么多,湿漉漉地套在身上,就她话来说,沾染着别人味道的衣服穿在身上很不舒服。
“我在记录我们进入梦境森林的天数。”我将打了八个结的绳子给她看,“在这种无法确认时间的地方更要相反设法计算时间,不然很容易丢失自我的。”
“再者,车夫们不是说让我们一个月后传递仍生存着的信号吗?”
爱丽丝捏着绳子晃了两下,又丢回我手里。
耶思拓的状态不是很好,他腹部的伤开始发炎了,伤口变得红肿,生脓,整个人变得滚烫,已经开始发烧了。
再这样下去不行,他会死的。
犹豫许久后,我离开洞穴,来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再三确认爱丽丝没有跟上来后,手做喇叭状向天空大喊,“比伯,你在吗——?”
这只是我的一个尝试而已,从之前比伯突然出现救下我们的性命来看,他至少只关注我们的。
“林小姐,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知何时,比伯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手里照例握着那块银色的怀表。
“我向想你借用一下疗伤的药膏。”我说。
比伯的兔耳朵微动,“是为了帮助耶思拓那孩子吗?”
“……是的。”虽然知道他会关注我们,却没想到他知道的这么清楚。
比伯拒绝道:“很抱歉,这是不行的。“
听到这个回答我一愣,“为什么?”
“因为这是游戏,规则说过了吧,游戏禁止作弊。”
我有些急切,“但你之前不是帮助了我和爱丽丝吗?”
“因为那是特殊情况。”比伯似乎为了让我理解清楚,特意解释了一遍,“我无法视您的生命为无物,所以才会出手帮助。”
说到底,如果我死了,游戏就无法继续,对吧?
我想继续争取,“但是耶思拓的状态真的很差,说不定会这样死掉的,难道你还是坐视不管吗?”
“他不会死的。”比伯的红眼珠倒映着我,“您不应该最清楚吗,他可是剧情人物啊。”
“游戏中也许不会提及他受伤的事,但是这可是仿□□,会自我修复完善的,受伤后伤口发炎、炎症再导致高烧可都是正常情况哦。”
“您难道把他当成真实存在的人了吗?”
我浑身一阵,就像一道雷电劈在身上一样,电花顺着血脉涌进我的大脑,让我那糊涂账一般的脑子变得清醒,我移开视线,“你说的没错,是我多虑了……”
丢下这句话,我头也不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