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着他们听不懂的福诺,从下一位执事手中接过一碗微苦而回甘的清茶,最后让一名黑衣帅青年替他们系上一根打着四方结的红色手绳。
直到离开广场,再也听不见安宁静逸的神乐,这帮国外游客才突然像被按动了开关似的,陡然兴奋地吱吱喳喳起来。
自拍,他拍,搭配用词混乱的描述和彩虹屁一起刷刷地传上了社交平台,这种异国风格的庆典对他们的冲击力还是很大的,再一听说山下的秀樁街上还有彻夜的露天派对便更加欢天喜地了。
国人在度过那一波视听震感之后,注意点却是稍有偏移。
“……系手结的是下任宫主吗,好帅,想……”
“楼上想屁吃,敢意淫我老公,上你家泼油漆!”
“是不是寿春大学在读啊,我决定了,志愿已安排,吸吸~”
“想屁吃+1,寿春大学也是你等凡人能进的。”
“都别争了,我男人说了他不会多看你们肉/体凡胎一眼的。”
“拔刀吧妖精!我老公今天的小鸡内裤是我亲手给他穿上的!”
“只有我觉得现任宫主也好帅吗,又禁欲又矜贵的中年美大叔是我的菜啊(擦鼻),小哥哥看起来很冷还有点凶,感觉不好接近哦。”
“楼上的到底是来干嘛的,一点不诚,当心倒霉。”
“你们慢慢抢,我就抱走神女小姐姐了,超飒der~斯哈斯哈~”
官网下再次战成一团翔,到午夜的时候大社交平台上#舞乐女神#、#宫主小哥哥#、#润世宫沐冠节#、#八一八那个镇氏#等词条已经挂上了鲜红的“热”字。
翻到“老公的小鸡内裤”时露春差点笑出声来,不知道镇家哥哥平时看不看网站,看到这些嗷嗷叫老公的评论心里又是个什么想法。
因为双胞胎睡着了,一行人以比来时更慢的速度回到起居室。
比他们还快一步的镇雨已经卸了妆换了T恤,正歪在软垫里抠脚。
星夫人啪地敲了下她的膝盖,斥道:“不成样子,快带春春过去。”
才掏出手机打算拍个抠脚大汉图的露春不禁“噫”了一声,什么?
镇雨趿上鞋,勇敢地跟她妈叨叨逼:“哇,阿妈!我今天第一次登台挑大梁,圆满落幕,赢得网友一致好评——你怎么也不表扬表扬我?”
星夫人抚着折扇,微微一笑:“啃老二十余年不知羞,我表扬你?且不如再生一个。”
镇雨一吐舌,在她妈生气之前拉上露春飞快地跑了。
“带我去哪?”
“广场啊。”
“去那干嘛?”露春甩甩胳膊,“别跑了,你脚不疼吗?”
闻言镇雨立刻急刹车,可怜巴巴地皱着脸开始演:“春儿,哎我的春儿啊,脚疼死了,我妈不爱我。”
“你也知道辛苦,星夫人从嫁进你家就担着重任直到今天,我也没见你给她捏过肩膀呢。”露春tui她,“带我去广场干什么?”
“您说的都对,我是个小没良心滴。”镇雨嘻嘻一笑,“带你受祝啊。”
露春便跟着笑:“女神亲自带我走后门,倍感荣幸。”
她算是镇氏的常客,却从未正儿八经的受祝过。之前总被镇雨带着到处闲逛,到了神舞乐庆典的时候,她就会特别心虚地东躲西藏。
这一回倒是能挺起腰杆跑到她父兄面前抖威风去了。
此时月已过中天,广场上曲终人散,但却并不显寂寥,镇氏族人们轻快而井然有序地收拾着各种物品。
蹲坐在台阁两边的鹿角瑞兽嘴里含着长明灯,淡淡的烟火气息中散发出轻薄的香味。
镇雨一路心情颇好地跟族人打招呼,把露春推到正在净手焚香的镇氏族长跟前。
“是露春啊,镇雨今年也烦着你了。”镇祎微微笑起来,镇氏两兄妹都很像他,疏朗淸峻,经年的香火浸淫让他有种令人不敢造次的沉凝气度。
听到他已经沙哑至极的声音,露春很不好意思地连连摆手。
几千人的受祝仪式,场面宏大,但负担也很可怕,即使已经尽量简化了程序,分列了队伍以高效的流水模式进行,但作为宫主,镇祎先生一定是担子最重的人。
更何况从7点到午夜没有片刻休息,神仙都累疯了。
“爹,给春儿受个祝吧。”镇雨自动过滤了那个“烦”字,“咱自家人都没点特权怎么行。”
镇祎先生失笑,“这算什么特权,倒是我们招待不周……”
“不帮忙收拾就一边去。”一记从天而降的手刀无情地劈在镇雨头顶,“碍事。”
镇雨狂怒地跳起来回击,被她格外手长腿长的亲哥毫不费劲地撇到了旮旯里别着。
露春哭笑不得地一扭头,对方颜色浅淡的瞳眸立时笔直地投注了过来。
她微怔,就见那相貌凛然的青年移开眼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