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阿骆不知不觉调动武气如此猛烈摇晃却都还□□在树枝上的果子此刻已经被那虚妙之气催生熟透,噼啪地掉落下来,其中一颗颇有灵性的果子更是径直砸在了发呆的霍枭脸上,四溅的汁水将她的脸颊染出点点红印,衬托着她那呆滞的眼神,看着好像更傻了。
【这算是怎么回事?!】
游散的文气还发挥着余意,遗留的感知也尚未消失,带着对天地的基本认知,霍枭自然明白这是什么,可关键在于,她又怎么可能操纵文气呢?
天地运转,自有其法则,不知从何时起,一段段玄异的文字开始流传。
大玄四方割据,战乱多年,最不缺的就是文士武将,可即便如此,能脱颖而出的也只有万分之一,更多的不过是文心碎裂的普通人罢了。
是的,文心碎裂。
在此界,每个人从出生起,自八岁之时就会觉醒本命文籍,其后的时间就要认定明晰自己的文士之道,不断锤炼文心,这个时间最晚不过十三,而乱世中,又哪有那么多机遇让人读书认字,问道之路一向不易,更多的人可能连自己的文籍是什么都不知晓就已经文心碎裂,文籍自燃,失去了成为文士的可能。
也只有那些能熬过碎心燃籍之痛的人有机会,可以通过磨炼武志成为身体强悍武气充盈的武者,至于其他人,他们的文武之气就只能全部逸散重归天地。
霍枭方才那般磨炼阿骆,正因为他就是一个文心破碎却能艰难又幸运熬过来的武者,而同样跟阿骆一样因为痴傻根本无法锤炼文心的霍枭不仅没有了成为文士的可能,甚至因为身体薄弱同样没有成为武者,或许也正是因为她一直是一个普通到堪称脆弱的人,晁术才难以卸下重任将一切真正交给她。
【所以……眼前的情况又算什么?!】
霍枭打量着自己的掌心,那掌腕连接处,一股仿若羽毛轻拂的痒意盘旋,一道传说中混杂着不同颜色的五彩斑斓的黑悄然浮现,渐渐勾绘出了一个象征着文士的图案。
只是,霍枭瞅着这个图案表情却有些古怪。
文士印信乃文士独有,各有不同,其图案最能反应文士的心性,关系不好不给看的那种。
【所以她的为什么会是一张嘲讽脸的狗头?】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将视线移开,霍枭默不作声的扯了扯袖子,将那图案遮住,难怪这些文士都不愿轻易展示文士印信,她懂了。
现在可以确信,她百分百是文士了。
果然……是因为她原来灵魂缺失,如今终于补全,以至于这文籍也随之复原?
想起文籍,她眉毛古怪地抽动了一下。
【呃……】
凝神摒气,恨不得钻进身体里仔细地瞅,但现实往往不如人所愿。
遍寻不到,霍枭根本没有领悟文籍,反倒把自己弄了一脑子浆糊。
【所以她现在是没有文籍文心但能使用文息?】
想不清楚,霍枭决定再试一次。这回,她目标明确地盯着那已被她催生过一次的黑铁树木。
“铁树开花……”
一阵低语,随着霍枭的话音落下,和方才一般,天地间无形的游散之气骤然收缩归拢,转化成一缕缕黑色的文息,盘旋着,追逐着那未尽的余音,而已经挂满红艳的树木也再一次壮大。
“嘶……”
还来不及仔细观察,猛然倒吸一口凉气,霍枭突然捂住肚子跪倒在地。
一阵酸涩的抽搐自胃部蔓延,明明这几日都不觉饥饿,可方才使用了一次文息,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一般,沉睡的肺腑便骤然空虚仿佛几日未曾进食。
也是在这时,在霍枭来不及反应时,晴空突然一声霹雳,虽然昏暗但着实没有一点下雨迹象的天空竟凭白出现了一道青紫色的凄厉闪电,且……直直地朝着霍枭劈来。
“卡擦——”
“刺啦啦——”
令人牙酸的电流声,以及一股奇异的焦香在雷鸣后扩散。
才看清楚发生了什么,阿骆一动不动地站在不远处,睁大了眼睛,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乌漆嘛黑的人形生物。
腹中的饥饿被填满,只有反应迟钝的神经还抽搐着,在昏迷之前,霍枭终于明白了为何她这几日都不觉饥饿。
【她就说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什么天赋异凛,这分明,这分明是被这雷劫给劈抱了啊。
等霍枭再醒来时,已经回到了那张熟悉的石板床。
身体很充实,灵魂很空虚。
哪怕霍枭那各有各的想法的五官配合稀烂,也能清晰地窥见她那充沛的绝望与生无可恋。
而这时晁术也正好从门外进来,看着霍枭这么快就清醒却一点也不像有事的样子(其实并没有),沉稳如他,眼神也不由露出几分诧异。
并不知道晁术脑补了些什么东西,霍枭蜷了蜷指头,很想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