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这短短的时间内竟然连续两次晴天霹雳,而且居然还全都好死不死地落在了她头上,这是什么样的狗屎运!
仅仅是这样倒还罢,但好的不灵坏的灵,霍枭现在有种不祥的预感,她今后不会被这个该死的雷劫给惦记上了吧。
唉,努力往好处想,霍枭摸了摸肚子,最起码以后都不用担心饿死了,没饭吃就找雷劫劈一劈,身体健康,感觉连脑子好像都更清醒了呢。
“少主如今已成文士。”晁术的语气平直,没有起伏,没有疑惑,在霍枭昏迷的时候,他就已经从阿骆那七零八碎的词语中拼凑出了真相。
阿骆:黑的,唰,绿果子变红果子。
红铁果成熟的季节还早,本该青涩的浆果却变成了鲜红欲滴的样子,这分明只有文士催动文息才能做到。
“运气而已。”霍枭盘坐在床上,一副似乎成为文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观察着霍枭的神态,晁术背在身后的手掌攥紧,大玄连续多年斗争不断催生英才,奇人异事数不胜数,可唯独没听说过有人能够在文心破碎,文籍自燃后又重新成为文士,这有违常理,逆转了天地循环之道,而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发生,他这位年纪轻轻才开灵智的主公居然如此荣辱不惊。
或许是霍枭不懂这其中意义,又或许是她本该如此沉稳,但无论如何,他现在或许可以将一些情况讲与她了。
“军师来找我是有事要说吗?”见晁术没有像往日那样很快离开,反而迟迟不走,霍枭便了然,看来他终于准备跟她讲讲这山头的事情了。
“少主聪慧。”晁术脸不红心不跳地对着这个前不久还痴傻愚笨的挚友之女说出了这样毫无根据的夸赞,“少主今日体察入微,想来也该知晓,如今山上存粮所剩无几的事情。”
谈起正事,霍枭也专注了精神,将分散的思维努力合二为一,“人以食为天,这确实不是一件小事,军师,我们山后田地中的作物没有收成吗?”
“山势所限,地力微弱,再加上山上老弱居多,纵使开垦了几亩薄田,也难以为继,更何况如今也不到收成的季节。”
“那原本的存粮……”看着晁术没有任何舒缓的表情,霍枭也知道自己大概是白问了,直接默默闭上了嘴巴。
“少主安心,某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只是将这件事告知霍枭,晁术也没打算从霍枭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意见。
这小老头要怎么解决?
想着,霍枭也这么问了出来。
“军师要如何做?”
“下山”
夜半,捂着半张脸透过房顶上的窟窿数着星星,霍枭还想着白日晁术说的那句话心痒痒。
这世道乱得很,要想搞一批粮食供应山上这几十张嘴,最近的选择便是青槐城。
弱柳青槐拂地垂,佳气红尘暗天起。
大玄中央威势不足,各地城郡被绿林藩旗占据的不在少数,像青槐城这样被裹挟在三面山头之间的,更是无时无刻不被觊觎。
就像他们霍家,其实在最初的那个年代也是不免有这个想法的,只是几代下来混得越来越寒酸,这才没了那样的心气。
到现在青槐城还没有易主,无强悍兵马,能夹缝中存留至今已是奇迹,霍枭隐约在从前听老爹与晁术交谈过,从前是因为大玄中央的威势辐射四周,而现在却皆是因为青槐城的现任城主,曾金榜题名,三贬三复的……
霍枭没想起来这人的名字。
不过这些与她都没什么关系,撑了这么久也到了极限,青槐城如今那是鱼龙混杂,要不然也不会给晁术这个名义上算是乱匪的人机会,让他能从那儿搞到粮食。
说起来,因为身体缘故,她倒也从来没有下山过呢。
“少主也要下山?”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黑炭头,晁术微不可见地抿了抿唇角。
“是,我作为金银山的少主,自然也不能对如今的困境坐视不理。”
“山下情况混乱,某怕照顾不周。”晁术还是习惯性地想要拒绝。
“自然不用军师照顾,我与阿骆也不是赤手空拳。”
怎么说一个文士一个武将还能在城里受欺负了?
认准了这件事,霍枭一改前段时间对晁术的不理不睬,开始没日没夜的追着晁术跑。
纠缠不过,似乎是被霍枭吓到了,晁术难得露出一脸无奈,同意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