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雨看了他一眼,他立马怂了,磕绊道“那她也只是个奴隶,少主身份那么尊贵。”
“你想啊,老夫人那里,她就过不去的。”他附在她耳边轻轻说道。男人的兴致只是一时的,他们少主还年轻,军营没见过几个女人,他还是可以理解的。那以后回到西岐,多少名门闺秀排着队给少主相看。
祈雨脸色稍缓,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姬发灿烂的笑容上,攥紧了手里还未放下的空罐子,指节发白。
只要回到西岐,她只有回到西岐……
父亲会帮她的,对吧?
太颠拍了拍她的肩膀,“所以啊,别不高兴了。”她们都是一起来的朝歌,对祈雨的那点心思早已心知肚明,这么多年的交情,和那个奴隶相比,他更偏向祈雨。
只不过男女的这些事情,他也不太好掺和。
“这次好容易回来了,能不能再做一次上回的那个点心啊?”他托了少主的福,吃到了祈雨新学的点心,他砸吧砸吧嘴,意犹未尽。
“等着吧,我”话未说完,祈雨嘴角的笑僵在了脸上。
姬发跨在马背上对着屋内的人闲谈,带着暖意的夕阳打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柔和,祈雨从没见过少主用这样的眼神去看谁。和平时她见的他。
判若两人……
祈雨胸口隐隐有些刺痛,她以为她是不一样的。毕竟少主只吃她做的点心,也会收下她做的衣衫,而不会收下别人的。
这么些年,宫里喜欢他的那么多,漂亮的那么多。那些个小妮子每次都央求她偷偷给姬发公子带礼物,她也是大度收下,帮她们传达时,少主也只是随意摆手,让她去处理。
她记得当时太颠还和她说。你发现没,少主待你和她人不同。
后来,少主要她照顾一个奴隶,还是当时的太子的女人。她见那个女人的时候,觉得真美,就是太过木讷。起初她只是觉得公子好心。
之后,她发现这个女人确实有点可怜,每天夜里害怕到不敢睡觉,不敢熄火,她更加确定了少主是真的可怜她。她也不知道这姑娘经历了什么,只是对她照拂时,多了几分真心在。
而她得到消息时,梨月已经被派给了少主看管。但那时候她就发现不大对劲,少主有点太过在意了,他甚至为了守那个女人,直接搭板床睡在外面。
没人能劝的动他。
她经过一段时间观察,曾暗示问过,梨月姑娘也只说想回家,对少主并没那个感情。她听后有点窃喜,稍稍放心些,尤其当她听到梨月说想要搬来和她一起住,更是确切了梨月姑娘对她的少主真的没有那份情谊在。
现如今,她见这两人之间,好像隐隐约约有点那个苗头。
祈雨有些害怕,要是少主死活要,又有谁能奈何得了他?
太颠低眉看她,祈雨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勉强保持住了脸上的笑意,在太颠看来,这笑的还不如不笑的好。
他心中长叹,推了她一把。“不是说任务要和二公子陈述吗?赶紧去吧。”
他的嗓音不大,屋内屋外的人都能听见。
姬发闻言,下意识看向梨月,见梨月只垂眸专心自己的事情没什么反应,伸手擦了擦鼻尖,站起身来。“祈雨,我们去一边说。”
他走了一段路,祈雨跟在他身后,直到能保证没人能听不到她们的谈话,姬发停了下来。“都办好了吗?”
“是的,全部已经办好了。”祈雨低着头,头上的钗在阳光下亮的晃眼,姬发心头一动,梨月好像从来不戴这些饰品……
祈雨低着头都能感受到姬发炙热的目光,她也不知道少主是怎么了,红了脸,悄悄抬头去打量他。
“姬发!”姜文焕这一嗓子直接让姬发回神,他还穿着铠甲,一身疲惫,像是值了一夜的班刚刚才回来。
姜文焕见他脸上的伤先是一愣,“你这又是怎么了。”
姬发不在意地抹了把脸,“没事儿,和崇应彪那小子切磋了一下。”
姜文焕无奈,这哪里是切磋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丢在姬发手里。“这个,给梨月姑娘!”
“给梨月?是什么?”
“你不知道?”姜文焕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就算了,我自己拿给她。”
姬发单手高举,一手抵住他前进的动作。“等等,我这还没看到,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屋内的梨月手上拨弄着那支花,心思却在外面。她透着窗都能感受到伯邑考那似有似无的视线。
对她来说,有点尴尬……
伯邑考瞧她低眉顺眼的乖巧样子,抚了抚马的毛发,马儿像是得到了鼓励似的,嘶鸣了一声回应他。
梨月不由得探去惊奇的目光。“它好听你的话。”
伯邑考目光似怀念,悠然道。“八年了,要是你和雪龙驹相处八年,它也会听你的话。”
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