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啊,我还得继续装下去呢,毕竟是当管家的,看着成熟点儿好办事。”
端儿一副“我懂,我都懂”的表情,伸手从他口袋里掏出两包蛋糕,说:“我们明算账哦,刚才那是两个问题。”而后两个年轻人的心立马从会场飞了出去,两个脑袋似仓鼠一般就再没抬起来过,其下的表情是愈发放肆,将身边人的八卦都轮了个遍。
等到拍卖师站在台上介绍齐家递交的那块儿玉璧时,俩人才恍恍惚惚地抬头,听到“七百五十万三次,成交”的时候,在一阵雷动的掌声中,端儿惊讶地瞪大双眼,简直难以置信它如此值钱,周管家在她耳畔道贺,声音似跨越了时空,将她带到了那日的午后,他向她传达齐铁嘴的谶语。
对了,如今这拍卖会是活动的最后一项,此前未出现让她心动的线索,如果再不留神,她怕是辜负了齐铁嘴的一番提醒。遂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再和周管家聊天,挺直腰背观看拍卖。
继而亮相的几件器物,让她清楚了这场拍卖会未加宣传的用意,不论是铜器、金银器还是雕塑、陶瓷,十之八九都是明器,来路都心知肚明,为了免除不必要的非议和事端,因而不能公开,只能秘密变卖。
“下一件,黑漆八方高足盒,上嵌红玉髓、蜜蜡、砗磲,只可惜的是盒子目前无法打开,不能展示内里,但按其分量来看,盒内必有不菲的珍宝。”拍卖师颠了颠手里的手槌,激动地说道:“所以这件黑漆盒何人能有幸拍得呢?起拍价十二万,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三千,竞拍开始。”
端儿心脏忽地扑通一跳,她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的黑漆盒,好像似曾相识,是故人之物,但究竟是谁的,她又难以翻找出相应的记忆。她活得太长太长了,像是一匹永远织不完的丝绸一样,其上琐细繁杂的花纹,有些不甚出奇的便似烟云淡去,再妄图寻找就是大海捞针,烦恼不断。
她忽地头痛非常,似乎是无数理不清的丝线开始不受控制地钻出阴暗的角落,急切地递交到她手边,可是这些灰白的丝线她妄图触碰,却落不到她手心,只余额角上冰凉的汗珠,沿着下颌滑落,出现得猝不及防,消失得无踪无迹。
“周管家,我要先向你道歉,因为我对这件盒子很感兴趣,但是我手头上没有充足的金额,所以能不能先向你预支一部分钱款,可不可以?”耳畔响起此起彼伏的喊价声,像是一记又一记警钟不住敲击着心脏,提醒着她时机已然降临,不要错失,以免后悔。
“端儿小姐,您怎么了?不舒服吗?”周管家察觉出她的异样,赶忙询问她的情况,“您还能撑住吗?需不需要提前离席?”
这人真是讨厌啊,慌里慌张地关心她,叫她都不好发脾气指责他,她只好咬牙地解释道:“我现在得了一种得不到那个盒子就不会好的病,所以周管家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我身体不重要,盒子最重要,拜托你,答应我好不好?”
她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力道大得弄皱了他的正装,他端她眼眶红了一圈,跟个吃不到青菜的兔子似的,终于迟缓地意识到她话中的意思,劝慰道:“好的,您只管叫价便是,我会从您的分款中扣除。”
“多谢,真的。”端儿摸到搁置的号码牌,迅速地举起,等到拍卖师说出她的号码,高悬的心落下一分,最后只待全力将盒子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