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性命和那传说之物的人太多,见了许多为了权力、武功,站在世人的顶点从而摒弃一切的人,麻木的心逐渐变得冷血。
他坚信人谋而后动,有因必有果。
然而却有人不讲求因果,不谈论谋利,落落大方地告诉他,因为他对她好,所以她也想这么做。这么天真脆弱,却一瞬间撞入怀中。
他道:“我从未有过妹妹,如果你不嫌弃我,我很乐意如此。”
臣樱笑意盈盈,她的脸顿时光彩明艳,如画一般。她那双眸子宛如泛着光的水浪,无声翻涌天真烂漫的灵动。“那我们立血誓为证,从今以后,你是我高臣樱的张大哥。”她拿出一把小刀,刺穿掌心,任由手中的血滴落在甲板上。
“好,以后你是我张束无的妹妹。”张束无也用刀刺破掌心,“以后万事有你大哥靠着。”他眼里带着坚定。
……
时至今日,他仍然对那个时刻记忆深刻。臣樱江船上朝他笑的那双眸子,便如看穿了世间的所有,却又懵懂如孩童,此生难忘也。
也是那时他用族中术将水晶切割成两半,并将其中一块送给臣樱。他原是想用这块没有什么气本源的东西作为她出入的凭证,好保护她,如今成为赐宗遗孤的证据出现于世人面前。这块水晶带给他太多命运的伤害和颠沛,而现在却被妹妹和利用她的人当作武器和盾牌宣告世界。
这些人实在高明而狡猾。他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想诈他出来揭露——利用妹妹高臣樱和故事巨大的漏洞。若他站出来一一反驳:水晶的由来、臣樱和他的相识……这些他是最清楚的将把他的身份推到众人面前,一旦涉及证明,种种都会指向自己,短时间难以撇清,无休止的猜忌更会让他自寻死路。
他猜想臣樱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但看起来却没有说出的意愿。既然她出面承认,又没有暴露自己的意思,自己又何故自讨苦吃,揽身麻烦呢?甚至,更有利于他了。
但是这是自己结义的妹妹啊,那个发如清风、面若牡丹的少女,他曾倾尽家财也要令她高兴快意的妹妹。当初高臣樱离开垂堂时他尚在养伤,等他出来时,高臣樱早已离开扬州。他没想到她竟然是跟随江言越离开,那又是什么令她心甘情愿被人摆布,受人指使对付自己的哥哥……
过了很久,久到臣樱觉得自己快被各位的眼神扎成稻草人后,张才说:“赐宗一事牵扯甚广,绝不可能只因她这一环可知全貌。我想洪长老要对她出手的后果,并没有江少主所说的那么严重。”
高臣樱不敢置信地看着张束无。他这意思,洪如南杀了她也不是一件大事,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哦,是吗?敢问阁下是?”江言越嘲弄道。
张束无作揖道:“垂堂,张束无。”
“张前辈,你可曾想过,若把高臣樱作为赐宗遗孤看,杀了她,是破坏查实赐宗案实情;若她只是普通女子,便是滥杀无辜。你这一番言论怕是有失偏颇。况且,你以何身份座这一番言论?”
“江小伢子,少在这乱泼脏水!”洪如南怒道。
张束无温声道:“在下江湖闲人,只是就事论事。”
“江湖闲人能有如此见地,张前辈绝非等闲之辈,今日一见也算不打不相识,在下想请您去我宗用茶,张前辈不要拒绝才好。”斋莲宗宗门清高孤傲,从前又是皇室指定的上三宗,邀茶一事意义非凡,是待贵客之道。且此番江言越亲自邀茶,在江湖上都是众目睽睽、垂涎万分的罕见之事。
张束无暗道不好,若是直接拒绝,恐怕容易引起猜忌,但如果不拒绝,到了江言越的地盘,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自己还是中道了!
原来江言越只是想把自己诈出来,之后如何他都能把自己架在众人视线中,从此之后他再无隐藏的机会,凡事都有人看着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看到高臣樱大跨一步,颤声道:“你便一点无辜之心都没有么?”她再也忍受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她一直信任爱戴的兄长如今竟然如此“就事论事”,这和他劝敌人说“杀了我妹妹吧,我不怪你”没有区别。
会场被这状况频出、跌宕起伏的情形弄糊涂了。在外人眼里,这话问的奇怪。不过几句论事的话,怎么是她当事人打抱不平。因此皆是不敢说话,场内寂静至极。
“若有伤及无辜的话,在下道歉。”
高臣樱冷声道:“张前辈多虑了,是小女控力太弱,已经听不得死啊活的之类的话。”
这时,江言越踏着闲庭信步,笑着走上前牵起臣樱的手。臣樱想躲闪,却还是被捉得死死的。他安慰她道,“正是如此,我才担心你以后的事。如今你将身份大白于天下,你的安全如何做保障?”他朗声对众人道,“臣樱,我不愿再隐瞒了,也不愿你再因为这个身份忧愁痛苦。”
他目光坚定道,“自和你相遇,我已心悦于你。我江言越以斋莲宗少宗主的身份在此立誓,今生要迎娶高臣樱为妻,护你佑你,至死不渝。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