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歆染,能想到的只有秦浅,只有秦浅面如死灰的脸和最后黯然失色的眼睛,她危在旦夕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绝望,她觉得怎么骂都不会解气,可是不骂更不解气。
“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乔歆染的声音越来越大,有直冲云霄的气焰,几乎要震碎了耳膜。
简墨在收线的动作中,神色微凛,“你说什么?”
啪地一声,电话被无情挂断。
简墨拿着黑了屏的手机,在落地窗前伫立良久,眉头紧锁的脸上,神色逐渐变得冷峻。
他收起电话,转身要走。
旁边战战兢兢、泫然欲泣的沈晴依,立马跟了过去,从后面环住他的腰,抱紧。
她蹭着他的背,发出哽咽的哀求,“简墨,别离开我好不好?求你了……”
“松开。”简墨喉音艰涩。
沈晴依却不依不饶,十指交扣缠在他的腰间,“简墨,我知错了,我不该把你灌醉,不该让你难堪,不该贪了心去觊觎可儿的位子,可一切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
简墨在沉默中抬起手,抵着她越来越执拗的反抗,掰扯她的手臂。
沈晴依挣扎到红了眼圈,“简墨,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一定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一定乖乖待在你身边,再也不给你添麻烦了……”
可是她没能扛过简墨的力量。
简墨掰开了她的手,一把扬起,幽暗的瞳孔溢出散不尽的寒意,“所以这些就是你在我的酒里下药的理由?”
沈晴依霎时一怔,眸中毫无预兆地闪过一丝诧异,开口却是被他的严厉吓到,依然听不懂的委屈,“简墨,你,你说什么呢?什么酒,什么下药,我听不明白?”
“别装了,”简墨盯着她,语气冷硬至极,“我说的什么,你心里最清楚。”
沈晴依终于慌了,泪花在眼眶里打转,“简墨,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简墨根本听不进去,手下的力道一波波加重,攥得她痛苦得皱起眉,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剩下止不住的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对不起,简墨,我错了,那些酒你不是没喝吗?阿妹说你没喝到的,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是一时糊涂,我再也不敢了……”
“沈晴依,收起你的心机跟演技。”
简墨看着她的眼睛,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恨之入骨的杀意,“滚出云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松开她的手,转身朝外走。
“简墨,你不能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沈晴依一边声嘶力竭地乞求,一边跑过去抓他,却在刚刚碰到衣袖的时候,被他用力甩开。
惯性的作用下,她脚下一崴,差点摔倒。
房间的门,被重重合上。
简墨头也不回地离开。
沈晴依的脸失了血色,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简墨!求求你,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不能那么做的,那么做我就全毁了……”
没有回应。
整个世界只剩下透明而残酷的空气。
最后,她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身子一轻,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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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废弃集装箱,弥漫的尽是阴暗潮湿的气息。
昏睡中的秦浅,被绳子吊起来,绑在机械臂上,消瘦如纸片的身体悬在半空中。
厚重的铁门被推开。
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提着满是锈迹的铁桶走到她身边,满满一桶冷水泼下去,瞬间浸透衣衫。
体温好似被掠夺。
心脏抽了起来,置于凛冬的冰面,刺骨的寒意蔓延至每一个角落。
疼痛越来越尖锐,牵扯着每一条神经线,唤醒浅薄的意识。
秦浅挣扎着,双手在绑成死结的麻绳间摩擦,皮肤磨到红肿,依旧找不到挣脱的可能。
蒙在眼睛上方的缎带,将视野遮挡得毫无缝隙。
周围只有无边的黑暗,和绵延不绝的污浊气息。
安静的空气里,突然传来金属零件碰撞的清脆声响。
粉尘四处飘散,凌乱不堪的脚步声中,高跟鞋的声响分明,一叩一叩,像尖利的刀尖敲在耳膜上。
秦浅悄然停住,身体直直地垂在空中。
鼻尖触到的灰尘浓烈到呛人。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才停歇。
耳边的敲击开始踏着单一的频率接近她,距离越来越短,声音越来越突兀,最后陡然消失在前方。
黑暗中,有危险的气息在咫尺之间扩散,她绷紧了神经,脑后触到一双动作粗鲁的手,紧缚的缎带被解开。
明亮的光线交汇,刺入涣散的眼眸。
逐渐清晰的视线里,简凝立在面前,双手抱臂,指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