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有诸多浪漫主义情怀,出言相助、帮忙报警已令她十分感激,再加上中国人身份和这束玫瑰花的加持,她很难忘记这个人的存在。
“不过,我再也没有遇见过他。”许沉翡微笑着对唐诚说,“直到今天以前。”
唐诚只觉得命运真是很奇妙的存在,不由人不信。
有这样的前缘,他想也许一场婚礼不日便会提上日程。
但许沉翡没这样的意思,她站起身舒展筋骨,感叹,“他那时候是多有趣的一个人,现在变成这样,令人讨厌。如果真嫁给他,一定烦死了。”
唐诚有些惊讶地盯着她。
许沉翡微微一笑,“你不会认为我对他芳心暗许?别误会,我只想和他成为朋友。”想了想,补充一句,“起码目前是。”
唐诚有种擅自揣测旁人心思被当场戳穿的尴尬,笑容有些僵硬,“陈嘉荣先生也这样想?”
他知道自己远不该问这样多,但今日许沉翡既然同他聊这些,想必不会计较。
“他?”许沉翡回想起白天的对话,难以掩饰不悦,“他单单点明不愿娶我。”
唐诚开始暗自责怪他的多嘴。
但许沉翡的不悦显然不是冲着他来。她面无表情地吹灭蜡烛,打开起居室的灯。
突然亮起的灯光很刺眼,她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等适应这样的光亮以后,看向唐诚。
语气平静到毫无波澜,“可笑。如果我们有天真的结婚,一定要他求我才行。”
真是身为大小姐可怕的自尊心和胜负欲。
唐诚已经为陈嘉荣默哀。他站起来,委婉询问:“您的故事讲了很久,需要我去为您倒杯水吗?”
许沉翡意识到天色已经太晚,语气中流露出几分歉意,“实在抱歉,我没注意时间。唐先生,你可以去休息了。”
唐诚点头应好,“您也是,许小姐。”
她说:“好的,不过请叫我Sapphire。”
“……是。Sapph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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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慈善晚宴上认识的画家大佬名叫赵启桓,出身国画世家,但他是个异类,早年去欧洲学西洋画法,自成一套中西合璧的风格,很多人买账。
现今,名字前缀着一大堆“主席”“教授”之类的头衔,乍一看很唬人。
当然,实际上也是很了不起的人物。
许沉翡起初和他的沟通不太顺利。
赵启桓很少办画展,人到中年,为山区筹款建校,才办了这样一场兼具拍卖的一场展览。
据他本人说,他年轻时有段时间全无灵感,朋友建议他体验生活,于是,他便踏上去山区采风的旅程。
“小翡,你知道吗,那些孩子的笑脸、纯真的眼神,还有他们对知识的渴望,就像雏鸟对蓝天的向往。你知道这一切有多迷人。”大佬年轻时在外国待过很长时间,如今反倒成了老派人,不爱叫她英文名字,执意叫“小翡”。
许沉翡不在乎,只要别一口一个“许小姐”。
“是,我从您的画里能体会到这种力量。”许沉翡微笑客套。
赵启桓如遇知音,“对,力量。力量这个词,你用得很好。那段经历,确实给了我很多力量,为我提供了太多灵感。”
“所以您才会在收到已经长大成人,想要反哺家乡,却深感教育之落后的孩子来信后,想要帮助他们建设更好的学校?”
“是啊。”赵启桓感慨万千,“他们给了我力量,我也想要回报一二。”
许沉翡觉得大佬混到今天的地位,还能有这份赤子情肠,实在难得。她由衷称赞,“想不到您还怀揣这样的理想主义,令人敬佩。”
赵启桓笑道:“这年头理想主义可不是夸人的话了。”
许沉翡也笑,“但您明白我的意思就好。”
赵启桓点点头,“我当然明白。”又严肃地说,“小翡,所以我希望你将这场画展办好。”
许沉翡诚恳而无奈,“这就是您否定了我三个方案的理由?”
赵启桓哈哈大笑,“你之前可说过,不会看在你二叔的面子上给我打折。那我自然也不会因此放宽要求。”
他有些意味深长地说:“毕竟,我并不是在照料朋友侄女的生意,而是和一位顶尖的策展人合作。”
许沉翡叹息,“您不必对我用激将法,我一定会交出令您满意的答卷。”
赵启桓当然信任她,因此才会同她合作,只是疑问,“小翡你一直单打独斗?”
“当然不是。”许沉翡笑了,“我当然有专业的团队,只是他们人在英国。我没想到回国探亲会有生意要做。”
她向他保证,“他们在赶来的路上了。无论如何,我们一定会如期举办展览。”
赵启桓很欣赏她的自信和从容,“那我拭目以待。”
如她所说,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