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荣简直身心俱疲,“我父亲和三叔没人去想,是否会牵连大伯。”
“很荒唐。”许沉翡点评,长久以来都是这样的点评,她无法想出更合适同时不那么失礼的词语。
陈嘉荣叹息着说是啊。
许沉翡却笑了笑,“说出来以后,心情有好一点吗?”
陈嘉荣点点头。
她又问:“这段时间,你经常一个人陷入这种情绪中?”
陈嘉荣再点头。
“如何排遣?”
“等它自然消散。”
许沉翡再次笑了笑,“以后可以讲给我听。”
陈嘉荣停顿片刻,深深望她一眼,说好。
许沉翡将饮尽的啤酒罐丢进垃圾桶,再走近陈嘉荣。
陈嘉荣以为她又要“发疯”,索要晚安吻,这简直是每晚最令人折磨的时刻。
但他猜错。
许沉翡停在他面前,平静追问:“既然心情有变好,那就把事情说完整。”
陈嘉荣装傻,“什么事情?”
许沉翡一字一顿叫他名字,警告他不要试图用小聪明掩盖过去。
这令陈嘉荣想起裴茗也想用同样的招数威慑他,但显然效果不佳。
许沉翡的语气比她更柔、更平静,波澜不惊,却无端令人无法抗拒。
她甚至为他“提词”,“你父亲和你三叔的争执中,一定还有别的事情。”
逃无可逃。陈嘉荣只得苦笑,尽量轻描淡写,“嗯,被我父亲投来的瓷器砸中,但没大碍。”
话音未落,许沉翡便探手来要剥他的睡袍。
陈嘉荣慌乱拦住,“你做什么?”
许沉翡深呼吸,“你是我丈夫。”
“所以?”
“我看你的裸体不犯法。”
陈嘉荣沉默。
他知道许沉翡有多固执,固执地用自己的方式关心他人。
他也知道如果不接受这种关心,会令她多么恼火和神伤。
许沉翡正以这样的固执站在他面前。
陈嘉荣向她确认,“一定要看?”
她点点头。
迫不得已,陈嘉荣只得解开睡袍。
许沉翡看见他左肋处一片青紫,一时呼吸都停滞。想伸手触碰,快要碰到时又蜷起手指。
她的眼睫颤动,语气中透露出浓浓的不敢置信,“……其实你并不是他亲生儿子,对吗?”
陈嘉荣被逗笑。
轻笑时牵动那片青紫,但他仍然面不改色,反倒是许沉翡抬手想要阻止他。
他回应这并不好笑的玩笑,“我确信我是。”
“怎么会有这样父亲?”许沉翡缓缓蹲下身,凑近去看,再抬眼看他。
陈嘉荣还没来得及说话,许沉翡又问:“你准备怎样做?”
她用指尖轻轻触碰伤处,轻柔如羽毛划过。
陈嘉荣几近条件反射般握住她的手。
许沉翡慌乱问:“我碰疼你了?”
“……没有。”陈嘉荣好似再度看见慌乱向友人道歉的Sapphire小姐,忽然旧事重提,“你知道那时候我为什么忽然离开警察局吗?”
许沉翡愣了一下,思路被他带偏,“我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见不得大胆讽刺骚扰者、果断丢酒杯引来朋友解围的女生在那里慌里慌张地道歉。”陈嘉荣忽然伸手抬起她的脸,望进她闪烁水光的眼睛中,“你应该再自信也更自私一点,不必道歉,因为这世上总有人会甘愿为那样的风姿赴死。”
下一秒,他不顾仍然隐隐作痛的伤,俯身下去,吻住许沉翡的唇。
突如其来的吻令许沉翡大脑短暂短路,但很快回神,默许他的行为,并配合他逐渐加深这个吻。
不过她不想一直蹲身,这姿势很不舒服,腿脚已经开始发麻。
于是陈嘉荣拉她起身,在这过程中,许沉翡还分神询问,他用力时伤处会不会痛。
事实上,伤处没有停止过疼痛,但已经无关紧要。
许沉翡坐在他双膝之上,掌心轻轻贴在狰狞的青紫伤处。
陈嘉荣紧紧环抱着她,好像不抱紧她就会消失。
两人双双陷落在柔软床榻之中时,许沉翡不甚碰落被陈嘉荣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的冰啤酒。
易拉罐掉落在地发出声响,剩余的啤酒液满地流淌。
动作停滞,许沉翡无辜地看着他,“是你乱放东西。”
陈嘉荣咬牙忍住和她争论到底是谁的责任的欲望,“许沉翡,我忍你够久了。”
许沉翡于是再度将手臂缠绕在他脖颈上,以为他要无视啤酒罐,不管不顾做下去。
她也能够接受这种发展。
然而,下一秒,陈嘉荣将她推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