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时,是稚伤的丹霞殿。
“醒了,醒了。”
乌秋身体微动,耳边同时响起聒噪,且被一众簇拥,每位都顶着个好奇的脑袋,和那日在大殿上的架势差不太多,她意识迷离的睁开眼,瞅着最近的两人,亦難和稚伤“怎地站这般整齐?”弱弱的吐槽了句。
不会又是来审判她的吧?
“你可还记得发生了什么?”稚伤凑近来问。
本是关心的话语,却无意间提醒了她,满脑子涌现的,都是那股想想都令人生怕的力量,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
“差点要给你送行了,这次的祸闯的可还过瘾?”亦難见其无恙,也是个憋不住的主,出声便要问责。
乌秋眨了眨眼睛,倒也不置气,周遭吵吵嚷嚷的,反倒将思绪拉了回来,叉着两只小脚丫,一跃跳起“我是不是拔下了弑神剑!”
二愣子的劲头,惹得围观诸位,面庞一乐。
“那倒没有。”十七利索的回复。
“哦~”她鼓了鼓腮帮,身如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跌坐回去。
“不过弑神剑上的剑气消失,现在冷冷地插在后山上,似一块普通的玄铁。”
“是的,无妄山上的弟子大都不太敢靠近那把剑,会被剑气灼伤,大师兄拔剑那次足足伤了半个多月,剑身也未见半分动摇,没想到你灵力低微,化个形都困难得修为,却能散了那骇人的剑气。”稚伤站在另一侧附和。
听起来确实不易。
“真的啊?”她虽反问,语气中却夹带点点自喜。
“我们骗你作甚。”十七语气笃定。
几番下来,她神色飘忽,是觉得自己天资非凡了,反倒不好意思起来,默默用翅膀捂住了脸……
亦難抱臂一旁,摇了摇头,这鸟果夸不得“你呀,莫再闲心别处,师父放言,任你擅闯禁地,我们三人皆要领罚,轻重还需依你伤情定夺。”
什么?乌秋闻言抬起小脑袋,她拔剑是为了能拜师入门,可未想着要连累旁人,再说擅闯禁地的是她,惩罚旁人怎说的过去?
“你未入师门,山中规矩自罚你不得。”十七插话。
那也不行啊,未入师门,先让旁人待其受过,日后她还怎么混?如此想来便更坐不住了“我去替你们分辨!”
稚伤伸出手指,生生给摁了下去“你可莫要再生是非了。”
“那火焰一瞬燃尽,关键时刻,幸得师父及时赶到,分开了你与弑神剑,否则,怕是真的要被这剑气一路送走,魂归西天。”十七同样呵止。
西天?忽的想起什么般,左瞟右瞟了眼,这感觉,她怎么是在一个鸟窝里!
“你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这几日暂化不了形。”稚伤秒懂,当即解释道。
乌秋不信,屏气凝神,试了好一会。
“要不要,再给她吃颗蟠提果?”亦難俯在耳边小声提议。
稚伤摇了摇头“她现今不易大补,还是静养比较好。”
简直是一朝回到解放前啊!
后来乌秋才知道,那弑神双绝剑是古神女留下的一把邪剑,身死魂灭后,至今无人能驾驭,少璟玹明帝聚天地灵气,建造遣雲殿,意就在镇压此剑,几万年来已很少被主动提及,十七入门最晚,知道的也和她相差无几。
至于那天的剑气是燃烧完了还是消散了,亦没人说得清。
也只有她知道那赤色的熊熊火焰并非真的剑气,这把剑的主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会有如此大的怨念?
想到此处,乌秋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哈欠,确定没什么大碍吗?为何近来总觉得乏困不堪。
算了,左右也不去想了,几日后,她必要恢复往日神采,小被子一盖,缩做一团,沉沉睡去了。
可这都第几日了!
稚伤和亦難被罚抄写经书,十七被罚面壁思过半月,如今他们时日皆满,乌秋哀嚎,虽然她也慢慢恢复了化形,但维持时间和幻化速度却大不如从前。
“修行要脚踏实地,戒骄戒躁。”
稚伤还是不让吃蟠提果,她想偷一颗,未料他直接设了个结界,没有口令,完全无法靠近。
日日瞧着丹霞殿,弟子出入自由,唯独将她隔绝在外。
好讨厌的稚伤!不觉出声愤愤了句,掉过头飞走了,在路过云台阁的时候,脑中一念闪出,也许她可以寻本修仙秘籍看看,或能找到些别的捷径。
遣雲殿算得开放,殿中弟子每日讲学,问道,还要负责殿中诸事,忙得不亦乐乎,再加少璟玹明帝帝神的威名,亦无杂碎敢来放肆。
云台阁藏书众多,往来翻阅的弟子也多是课下才来,白天算得上山中最为清静之地,只是学着人的模样看书实在劳心费神,瞧着瞧着忽然坚持不住,书卷砸了下来,差点将其打晕。
乌秋费劲扒拉钻出,抬眼竟看到了少璟玹明帝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