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子进来,她神色木讷地眨了眨眼,今日这是撞了什么大运?
平日里连弟子都很少见得,总让仙师代课,自己神乎其踪,亦或是待在归墟园中,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露面的。
早年听闻,有金天西神之称的少璟玹明帝,是天域内少有惊鸿般的存在,蜚短流长,总如风过耳,不过此刻,她好像心生意会了。
双目愣愣朝外望着,还多瞅了好一会儿,帝神一身洁净的天衣,纯白无暇,却胜了世间无数颜色,踱步悠悠之姿,到云台阁穹顶之下,金光沁落,那感觉仿佛连她最爱的漫天彩霞都不怎好看了呐。
又不禁忆起,这尊大神貌似活了有十万年之久,与他同岁的大多白发扎胡子了,只因他年少时便参悟得道,从此时间如同静止般,在其身上留不下痕迹。
这般算来,得是她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了,气场自强。
少璟玹明帝在中庭稍稍停留,便转身朝一侧书格寻去,乌秋默默蜷往书下,想着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躲过去吧。
谁曾想,他绕也不绕,直接拾起掉落地上的书卷,乌秋整个暴露出来,小小的身子,缩在翅膀下,猛的一惊,天道啊,忽视她的存在吧!
少璟玹明帝果真似未见,起身寻着原来的位置将书卷放了回去,感受到气息拉远,她小脑袋偷偷冒出,向上瞟了眼,眼瞅着费劲巴拉拿下来的书,就要被这么轻而易举放回去,是大气也不敢喘。
算了,左不过再来一趟就是,现下是要趁他不怎在意,赶忙飞出去啊!
乌秋想着,扑棱起翅膀,说干就干,明显没几步的距离,眼看就要成功了,两侧大门措不及防的关闭,咣~的一声,书没砸晕,她倒是一脑袋顶门上,满目金星,晕了又晕。
“看得懂吗?这本不适合你。”少璟玹明帝恍若未闻,平静阐述。
乌秋就觉两侧耳边嗡嗡,话听的也是混混沌沌,这位神宗,你若想与我搭讪,打声招呼便是,这般拦我就不礼貌了!
“不如读读这本伽蓝记,里面的习俗轶闻,浅显易懂,倒是很适合你。”音落,从手上变出个话本子,朝身后晃了晃,还顺手放了个方便可取的位置。
待耳通目达,这句她听的扎实,也直接忽略,花里胡哨的封面,嘲笑谁呐?
少璟玹明帝衣袖堆叠,闲适得埋头理了理,才顾自走回中庭的书案落座,波澜不惊得姿态,看得她是又羞又恼,飞过去叉着两只脚丫,落上桌案,直直的回瞪过去,试图传递那摧枯拉朽的怒气。
少璟玹明帝头也不抬,直接忽视,随后摊开卷白纸,问道“会研磨吗?”
哼!她做状不理,十分不屑的别过头,他倒是颇有耐心,拉来砚台的手,持起墨块一步步演示起来。
霎时间,阁内墨香四溢,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之后,递了过去,乌秋小露迟疑,终是抵不过好奇心作祟,化为人形接过,不过反反复复来来回回,有什么难得?
也确实不难,一圈圈研磨下来,瞅着墨汁细润浓稠,她思绪荡漾,轻而易举地忘记了时间流逝。
少璟玹明帝反手变出只笔,提笔沾墨,打破了这份宁静。
啪~的一声,墨块落地,她变回了飞鸟。
墨汁溅到了袖口上,很是洁净的天衣尤显,他看也未看,继续书写,墨迹自动消失。
研磨不难,难在均持,刚刚好的力度,慢慢发力,调伏气息,安定心神。
原来,这么小的一件事她都做不好,能力不足,出丑的总是自己,她满面丧气,又很有德行的,叼了墨块放回去。
不巧看到“潜心修行”四个大字,规规矩矩的落于纸上,如此简单粗暴的提醒着。
对哦,她可是只有远大理想的玄鸟啊!飞升神袛,位列仙班,为终生之雄心抱负。
顷刻顿悟后,再不敢懈怠,凝神定气重新幻化出人形。
少璟玹明帝写完那几个字,便收了笔,沉思静坐。
乌秋则专心一侧,心无旁骛的继续研墨。
啪,墨块掉了。
墨迹溅到袖口上消失。
没事,再来一次。
啪,墨块又掉了。
墨迹溅到袖口上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反复了多少次,她拧眉,心中疑惑丛生“什么情况?这般的变来变去,坚持的时间却一次比一次短了!”
且试最后一次!她私下决心,耐着性子坚持,啪,少璟玹明帝消失了。
遂烦躁的扔了墨块“以后谁敢叫我读书写字,我就跟谁决裂!”变回飞鸟也离开了。
丹霞殿上空,老远便瞧见稚伤,他站在殿外与人攀谈,竟是出了结界!乌秋一飞冲下,还未落地便幻化出人形,三步并做两步的拦截。
吓了稚伤一大跳,只半日多未见“乌秋,你化形的速度怎么快了这么多?”
不说还不觉得。她垂眸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