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少年时害怕江湖四手一般情境。
“若是不愿说也没关系,等改天,我帮你杀了他。”她自顾自的往居锦宫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细微声音:“五岁时,他和几个太监将我扔进莲池,看着淤泥灌进我的口鼻,一口一口的水呛进去,他们在岸上鼓掌嘲笑,直到一刻钟后,才将我从莲池中抬出来,父皇母后还以为是他救了我,对他大肆表扬、赞赏,而我却在床上躺了整整一月。病养好以后,以后每次见面,他总要拿这件事情羞辱我。
等我十五岁时,慢慢有了自己的势力,那几个太监都被我溺死与池中,当年留下的任何东西都烧干净了,除了他。如你所言,我怕。”
他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北萧。
自那之后,他最厌恶冬日。
寒酥却抓起他的衣袖,看着他的眼睛,掷地有声道:“这个,不是用来掩藏你的屈辱与怯懦的,而是用来藏杀人刀具的。那日在宫殿上不是说的很好嘛,但你若是连眼前的仇人都报复不了,怎么报复那些想要害你的人?
我知道你怕,我也怕,我明明知道就是他们杀害了兄长阿姐,在我眼前杀害的,明明知道自己能杀他们,却还是不敢,回京那日,我才迟迟为兄长阿姐报仇,等到你亲手杀了他,你才会发现,这其实不可怕,坎是要一个一个亲自去迈的,没有人能帮你。
我之剑,非手任仇敌不可停。”
她的眼睛干净明亮,明明是一个杀手,却没有一点血腥气,反倒是多了几分肆意潇洒,那一瞬,北黎归好像突然明白了北萧的日日说辞,他在寒酥眼中,看见了江湖,看见了北萧向往的江湖。
避开她的注视,咳嗽了几声:“你每日都要来这里等我下朝吗?”
“若是有事不来,我会提前知会你的。”寒酥翻看着手里的左宗要务,计划着之后几日要做的事情。
北黎归:“对了,母后说既然你自己决定好了,那她就遵从你的意见,不过这住处,你是想在宫中和母后一起住,还是去我的东宫?”
“东宫。”
既然是要做侍卫,那自然是得跟着雇主身边才好保护。
“那你对住处有什么要求吗?母后让我照顾好你,所以你有任何要求都可以告诉我。”他问道。
寒酥仔细想了想:“给我个高点的住处,最好是有两层楼的。”
“等会去给母后请过安,用过早膳,你跟我一起出宫。”
“好。”
居锦宫内,李锦可是等了许久了,只是在看见寒酥那一刻多了几分惊讶,北黎归说她有事出去几日,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见过皇后娘娘。”
“母后万安。”
“快起来吧,碧珠,快传早膳。”李锦拉过寒酥的手,脸上都是和蔼的笑意:“何时回来的?可有受伤?背上的刀伤如何了?还疼不疼?”
碧珠在一旁布膳,说道:“娘娘您一下问这么多问题,让姑娘如何回答?”
“谢娘娘挂怀,我并无受伤,背上的伤也好些了。”寒酥嘴角挂着淡淡笑意。
李锦点点头,又问:“你早晨同黎归去上早朝了?等了他许久吧?”
寒酥答:“还好。”
接着又是一顿寒暄。
用过早膳后,寒酥看着面前的一辆马车有些犯难。
为了北黎归的名声着想?她是不是应该避嫌?要不还是骑马回去吧?
“怎么了?是不习惯?”北黎归见她迟迟不上去。
“你与我共坐上一辆马车,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毕竟他是北国太子,又未婚配,男女同入一室会有所不妥吧。
北黎归罕见的轻笑了起来:“并无不妥。”
上了马车后,两人对坐无言。
倏地,他见寒酥盘腿而坐,闭目养神,口中轻声念着什么。
然后,他也从一旁拿起一本书仔细阅览。
到了东宫,云川打开马车夹门,便是见到两个截然不同的模样。
一个练功,一个读书。
“太子殿下,到了。”云川小声说道,生怕惊扰了那名女子。
寒酥睁开眼眸,墨瞳扫过云川,下了马车问他:“我的马呢?”
云川低头不敢看她:“太子殿下送到马厩里去了,这几日我照顾的很好,就是它的饭量有点多。”
每日吃的是旁的马两天的口粮,还要住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