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用穿过窗缝的方法穿过了密室的暗门,好在这暗门的缝隙比窗缝要大一些,要不然孟昭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会被挤碎。密室里依然是漆黑一片,只有孟昭变成的水母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她沿着每一面墙细细的找过去,终于在密室最深处的一个小小的砖缝里发现了异常:那砖缝后有闪动的绿光。
可问题就在于那砖缝实在是过于狭小了,别说孟昭现在变的是个水母,她就是变成一片水母干,也够呛能把自己塞过去。孟昭急得原地转了好几圈,脑中碎碎念:这怎么整?如果里面有水族在,那么我无论是变形还是施术,都会被发现的.......最后豁出来伸出柔软的触手,一点点沿着砖缝刨。
水母的触手纤弱无力,可孟昭顾不得那么多,只能用那一根根柔软的触丝一点点的磨去砖缝中填充的砂石。很多时候,只要一下,触手就会被磨断,那就换一根继续磨。
孟昭以本体化作水母,触手受伤,孟昭的本体也会受伤,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执着的继续下去,等到大多数柔软的触手都鲜血淋漓了,孟昭才艰难的将那块砖推斜、露出一个能让她挤进去的小口。顾不得怜惜自己伤痕累累的触手,她闪身钻进小口,发现墙后藏着一条幽深的通道,直直通向幽深的海底。
孟昭顺着水流慢悠悠的往下飘,她心里焦急,可无奈这水母的速度实在是快不起来,再加上她的大半触手都被磨断,一点助力都使不上,只能这么慢吞吞的咬牙前进。
孟昭一边往下飘,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四周的声音,一边又仔细观察着通道的墙壁,发现这墙壁半新不旧,并非龙宫初建时遗留下来的,但也确实有些年头了:龙宫内有密道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新鲜就新鲜在这密道入口没在海皇殿,却在熬逸的卧房之内。
密道中漆黑一片,但是偶尔还是会从深处闪出幽幽绿光,正是孟昭方才透过墙缝看到的那种光。孟昭飘了很久,自觉已经到了海底深处,密道才渐渐的宽阔起来,那原本幽微的光也明亮了起来。而绿光最明亮之处,是密道尽头石门的门缝内。
石门厚重,所以门缝有点大,孟昭顶着强烈的绿光,硬着头皮钻进门缝,缓过那阵刺眼、适应了门后的光线,才仔细观察门后的环境,却被惊得愣在原地。
那是一个大的已经显得空旷的天然洞穴,里面却不是空的,而是聚集着几乎全部海皇嫡系,当然,除了熬锐一家子。孟昭想要找到熬逸,想找他问问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一边听着龙族们讨论,一般穿梭其间,找寻熬逸的身影。
“陛下将水族遣出龙宫,将龙族海皇嫡系全都拘在这地宫中,却又不告知我等下一步的打算,究竟意欲何为啊?”
“是啊,原本与天族之怨是熬锐一家引起来的,海皇面对天族之怒,不但不想办法给天族一个交代,还任由熬锐那厮继续胡闹,如今我水族损失惨重,又让我们龟缩此处,总得给大家一个交代吧?”
“交代?他天族是神族,咱们龙族也是神族,论起出身,比他们天族还要高贵一些,凭什么要我们给他们交代?”
“就是,说白了也是天族那小娘子自己不检点,天族哪来的脸面管我们要交代?”
“你们都在胡沁些什么?好日子过的太久,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不是?龙族起源确实比天族早,但那是在上古洪荒时代,这几十万年来,天族日益强势,隐隐已有领导整个神族的架势,岂是你们几个老匹夫说几句酸话就能动摇的?与其在这里大放厥词,战场之上为什么不自告奋勇做先锋?”
“又不是我惹得事,凭什么让我做先锋?”
听着龙族的族老们越吵越凶,孟昭百忙之中冒头看了一眼,发现海皇居中被一群老头子围在中央,听着一群老头子吵架,连眼神都没给一个,依然懒散的靠在椅背上,单手支额,看起来像是在假寐。孟昭顾不上管他究竟是怎么想,又继续沉下身子寻找熬逸的身影,可是说来也奇怪,孟昭甚至连熬逸他爹的影子都没找到,这让她更焦灼。
当孟昭在龙群里绕到第三圈时,中央那些吵吵嚷嚷的老头子们的一句话,让孟昭的身型猛的顿住了。“那小子还是不肯吗?他怎么这么犟?”
任由族老们吵嚷了半晌的海皇此时终于开了口:“还是不肯!小时候也没看出来这小子竟然是个有情有义的种!”
方才那位不赞成龙族与天族叫板的长老此时又开了口:“我一直就不赞成海皇此计,更何况手段如此阴狠毒辣。别把我们都当傻子,看不出来你就是为了除掉海皇之位的继位者!”说完还极其不赞成的瞪了海皇一眼。
海皇却不在意,甚至还笑了出来:“六伯的意思是,我应该将海皇之位拱手相让?这样就不阴狠毒辣了?”
“咱们龙族虽然长寿,但终究是寿而有终,海皇之位必然是要传承的,你没有嫡子,自然要在嫡支、血缘亲近的里头选出继位者,可你呢?看谁众望所归便使手段除去谁,心肠如此狠毒,哪有一点海皇气派,更害得无数水族送命,怎么配继续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