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走后,院子有一瞬间安静。
陈金花扫一眼院子里的人,尤其是站在对面的李凤琴,冷笑一声:“大娘,我爸是死了,不是我们家都死绝了,所以,不要那么有自觉性,默认我们家的东西都是你家的。”
说完,又想到一些事,加了句,“再怎么着,那也都是姓‘陈’的,永远都不可能姓‘李’的。”说到“李”字的时候,还刻意加重了音量,带着挑衅的目光看向李凤琴。
上一世的时候,李凤琴趁着她生病的当口,不顾她妈妈的阻拦,扇动着村里的人,就这么把家里的三口种猪给卖了,价格卖的还不错,主要是她家的种公猪品种特殊,是杜洛克公猪,在现在市场上想买一头好的杜洛克公猪,差不多也要一千来块钱,也是不知道她爸当时是走了什么运气,竟然只花了五百来块钱就买回来了。
此时陈金花想来,大概是当时卖猪的那人也不知道这个猪的品种吧,估计也只是觉得这个猪长的和咱们村里日常的公猪有些不一样,而且当时这头公猪才70日龄,体重偏小,才60kg左右,说实话,倒也不能完全算一头很合格的种公猪,即便是按照杜洛克的价格来卖,也未必能卖上很好的价格。
偏题了,咱们言归正传。
当时李凤琴就他们家这三头种猪买了2200元呢,偏偏,她回去的时候跟他大爷,也就是他爸的亲哥哥陈木林,只报了1500块钱,其中的700块钱李凤琴全偷偷摸摸的给了娘家的弟弟。
说来她那个弟弟,如今都30来岁的人了,也没个媳妇,改革的春风早就吹遍了全国各地,安稳老实的都在家里开荒种地,有想法有冲劲的早跑南边去闯荡了,偏她弟弟一天天在家游手好闲的,村头荡到村尾,时不时的,要么跑镇上找跟他“志同道合”的人在街上做“街溜子”,要么跑其他村里打牌。
说到打牌,好几次因为没钱给人,大冬天的被人揍的躺地上起不来,这人不仅好吃懒做,人品还差的让人罄竹难书。
就这,人爹妈还给取了个贼拉积极向上的名字呢,李爱国。
平日里,谁提起李爱国来,不是充满了讽刺?
要不是李凤琴接济,就靠她那对七老八十的爹妈在家种地,怕是一家子都得饿死在家里臭了都没人知道。
“大娘,年前的时候,听说李家舅舅去红星村玩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滴和人闹起来了,如今正月十五都要过了,人还在家里躺着呢,过年的时候好像都没来咱们这边拜年呢。”陈金花再度刺激道。
这话一出,彻底惹怒了李凤琴,龇牙裂目的冲上来就要打陈金花,陈金花的妈妈下意识的一把将陈金花挡在了身后,旁边看热闹的人见李凤琴这架势着实有点不对,再度围了上来,挡住了李凤琴。
“你个贱蹄子,老娘今天不撕烂你的嘴,老娘跟你姓。”
“那还是算了吧,您嫁我们老陈家来了,本来就是陈李氏了。”
“你你你......”
“你什么?大娘,你这不行啊,那会儿你在外面骂我妈的时候,那词汇量,比人家大学生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我草拟大爷的,我......”
不等李凤琴把后面的话骂出来,陈金花便开口打断道:“大娘啊,你这还是很有想法的呀,就是不知道我大爷知不知道呀。”
陈金花对上李凤琴气到不行的样子,还咧嘴,笑的极灿烂,“大娘,你这想法有没有跟我大爷说过呀?要是我大爷不知道你有这个想法的话,要不要我去给我大爷说说啊,也增添增添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嘛。”
“金花,你......”
陈金花的妈妈王秀兰听着闺女这话越说越没个样子,自家闺女这满打满算的,都还不到18岁呢。
陈金花对上王秀兰担心的眼神,感受着身边其他人充满打量的眼神,心里冷笑,我上一辈子就是太要脸了,才让自己早早的就成了孤儿,自己的妈妈被病痛折磨至死,连颗止疼药都买不起。现在老天爷既然给了我重活一世的机会,我可不想去在乎那么多的人言人语,我只想这辈子能和妈妈好好的一起生活,前世,我受够了孤零零的生活,这辈子,我只想好好地感受有亲人的温暖。
“妈,您放心,我没事。”
陈金花安抚完王秀兰,再度看向李凤琴,眉目冷厉,再不见刚刚嬉笑的样子,“大娘,我爸是不在了,要是老陈家觉得我是个闺女,没啥用,不想受我和我妈的拖累,我们可以直接去找村长立个说明,我们两家再不相关。”
“我和我妈饿死冻死,我们也绝不上你们家讨一口水喝,同理,以后若是我跟我妈过的好了,你们一家也别想打着亲情的幌子上我们家来。至此,我们两家老死不相往来。”
陈金花顿了下,“大娘,我知道这个事你做不了主,你可以现在就回去找我大爷,我去找村长,今天咱们就把这个事给定下来。”她看一眼院子里的乡亲们,“今天算是个好日子,正月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