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开,我警告你,警告你们所有人,不想缺胳膊断腿,统统让开。”
“乔家小子,狂妄无知!”
柳铭神色隐怒,“你以为你是在救她吗,你是在害她。她如果清清白白死在张家,能进张家祖坟,能入张家宗祠,能得贞节牌坊,能享百世供奉。她一个庶女之身,这是天大的恩典,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福分。你夜闯张家,如今污了她的名节,你……”
“名节,名节?”乔知鱼气得眼睛发红,她笑了两声,转身将安颜放到赵季怀里,提刀就要开始削人。
柳铭看那半边脸都溅着血的杀神煞气腾腾的提刀而来,吓得倒退两步,厉声痛斥:“无耻狂徒,欺人太甚!”
“是,乔临,你是厉害,你拿着刀,人人都怕你。可你有没有替安颜想过?你砍了她的夫家,砍了她的娘家,从今以后,她死往何葬,生往何去?”
“娘家卖她,夫家杀她,要你们有什么用?你们最好通通死光死绝……”乔知鱼瞥了一眼身后的安颜,看着她惨白的脸,声音里带上一丝决绝,“她还有我。”
“你?”
柳铭大笑几声,像是嘲笑她的无知与狂妄:“乔临,你既非她的夫家,又非她的娘家,你算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你的谁?”
乔知鱼侧脸,对着身后安颜说道:“傻安颜,愿不愿意跟我走,走了,就再也不回头。”
灯火煌煌,安颜的瞳眸扫过神色阴冷的大哥,扫过熟悉的柳家院门,甚至那些熟悉的家丁,只觉得一切是那么的陌生而又冰凉。她永远忘不了掀开盖头,看到六十岁的张老爷时的被亲人背叛的绝望。如果做柳家的女儿意味着被贱卖,她已经为柳家换回了丝线,生恩已尽,养恩已偿。
从此,柳安颜已死,活下来的,只是安颜。
她眼含热泪,狠狠闭眼。
柳铭见状,气急败坏的大骂,“柳安颜,你不知廉耻,败坏门楣……”
“败谁的门楣?从现在开始,安颜和你们柳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她没有夫家,也没有娘家,从今以后,乔家就是她天地之间的第三个家。我乔临,就是她的家人,而她,是我唯一的妹妹。”
乔知鱼畅快的笑出了声,拔刀指向柳铭,“看到刀上的血了吧,下一个挂血在上面的人就是你。”
“疯子,你是疯子。快!围住他,保护我!”
看着面前如疯似魔的青年,柳铭吓得一边大声命令,一边退到层层家丁后面。
家丁们举着火把,面露难色的围上来,一个个心不甘情不愿。看得出来,他们并不想真的困住小姐的生路,只不过碍于主人下令,不得不上。
乔知鱼便专门砍掉火把,家丁手中火把既断,便佯装受惊,躲到了一边。
“上啊,上啊!”
柳铭推搡着退后的家丁,一面大骂着乔知鱼,“乔临,值得吗?为了一个庶女,别人的妾室,你得罪两个家族,尤其是张家,那可是皇商!你会后悔的!”
值得吗?
值得吗?
乔知鱼一时恍神,眼前煌煌的灯火映入眼底,好像十七年前的那个晚霞火红的黄昏……
“蠢货,为了一只破鸟,害我们全被爸妈收拾,值得吗?”
教室里,小男孩对着蹲在墙角的小知鱼狠狠骂了一句,被家长揪走了。
过了很久,一双白色高跟鞋在小知鱼面前停下来,来人躬身蹲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听说你和小朋友打架,怎么啦?”
小知鱼呆呆的抬起头,“妈妈。”
她瘪了瘪嘴,眼角落下委屈的泪水,“他们要剪掉小鸟的翅膀……”
“然后呢?”
“我不让,他们打我,我就咬他们!”
乔妈妈温柔地用指尖拭去小知鱼脸上的脏污,“赢了吗?”
“赢了。可是我打架了,我是坏孩子,呜呜呜……”
“知鱼不是坏孩子,是厉害的好孩子。”
乔妈妈眼神温柔,“弱者挥刀,向更弱者,强者挥刀,向更强者。只有拥有最宝贵的勇气的人,才会为最柔弱的生灵拔刀。”
她拢着小知鱼的手,轻轻展开,一只小灰雀出现在知鱼小小的掌心。它歪着小脑袋,骨碌碌的盯着小知鱼看了一眼,理了理喙,便向着窗外,展翅飞去。
“知鱼,你是天生的强者。你送给世界的第一份礼物,叫做……庇佑。”
此刻,柳家后门,小巷之中。
乔知鱼目光坚定,一刀劈出去,又劈断一根火把,“值!我的良心说,值爆了!”
一根被踹飞的火把无意间掉进柳家后院,片刻后,里面火光冲天,惊叫声连连。
“糟了,丝!张家的丝啊!”
想到张家送来的那批上好的蚕丝正放在后院,蚕丝又极易燃,柳铭痛叫一声,慌张喊道:“快走,救火!先救火!”
“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