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宫远徵都未曾现身。
云为衾也利用便闲时日将徵宫随意探查了二三分,但宫门暗哨众多,各处皆有侍卫把守,云为衾只敢游走在下人平日活动的区域。
她本身是瑟缩的性子,要不是这次孤身落入宫门,云为衾还不知她亦是能够巧言善辩的。
如若不是存了想逃走的心思,她也绝不会冒着招惹到宫远徵的风险这般走动。
云为衾坐在药橱前细细思量着自己该如何脱身,但好几日不见的宫远徵倏地从门外走了进来,未见其人便闻其声:
“几日不见,你倒是悠闲。”宫远徵抱臂,眉头微皱、冷眼俯看着坐着的云为衾,语气颇有不满,“你可是忘了我说的‘徵宫不养闲人’那句话?”
才反应过来的云为衾没想到几日不见的瘟神刚来便使小性子,忙起身道:“我这便去…”话音未落,便被少年略带阴渗的笑意吓得默默噤了声。
宫远徵又突然像是心情变得极好,缓缓往前走了一步:
“刚好,我哥从外面带了新制的毒。”随后话音一顿,唇边笑意加深,带着恶作剧般的顽劣。
“你这便同我去试一试!”
宫门落于幽谷,其内楼阁交错,梯台环环递进向上,就连青石板砖砌成的大道上也盘旋着若隐若现的雾气。云为衾紧跟在宫远徵身后,此时两人已走到了浅池桥廊之上。
只是不远处迎面走来一个看起来甚是高大的人,身后还跟着一个执刀的冷面侍卫,云为衾能清晰地感受到前面的宫远徵身形一顿。
走来的青年男子披发如墨,眉目清亮,深邃的眉眼满是温和之色,“远徵弟弟——”青年招手,脸上满是笑容。
但宫远徵极不耐烦:“宫子羽,你在这做什么?”
青年耸肩:“父……执刃派我来角宫拿件东西。”
“哼,什么都不如我哥,上赶着要东西倒跑得快。”宫远徵言语带刺,颇是不满。
“诶我说你,是父…执刃要我来,又不是我自己非得……”青年不满地嘟囔,但也没有特别气愤。
随后突然瞥见隐在宫远徵背后的云为衾,瞬间又从刚才的氛围中跳脱出来:
“你这,背后如何跟了一个姑娘?”
话还未落,宫远徵往前一步,借势挡住了云为衾,
“看什么?”
“我的事何时需你来指手画脚?”
那青年闻言也不惧,只是看了云为衾身着的衣衫便有了思量:“这个姑娘,怕是你的药人吧。”
宫远徵眸色一沉,唇角勾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总之不用你这个废物来插手。”
语气之狂傲,眼神之不屑,丝毫不将眼前的人放在眼里。
青年闻言才怒气微张,却只才憋出了一个“你!”字,随后愤然甩袖:“我也只是好意提醒你,不要干这伤人害己的事来,我想宫门也断然不会用一个柔弱的姑娘家来试药。”
“哼,这宫门谁人不知你宫子羽到处喜欢怜香惜玉。但你又如何肯定,你吃的那些药不是用那些女子试出来的呢……”宫远徵短短一句,堵得宫子羽哑口无言。
随后宫远徵又恨恨扔下了两个字:“废物!”
不知是劝告被驳斥,亦或是被肆意侮辱,宫子羽也是真的懂了怒,但却强忍着火气,面向着宫远徵却对着旁边的侍卫沉声说道:
“金繁——”
“动.手.抢.人。”
身后的金繁面露难色:“要不公子,咱还是算了吧……”
但谁曾想,金繁的话未说完。对面的宫远徵便一道暗器甩了过来打断了二人,凌厉且带着杀气的言语划破了山谷的安静:
“给我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