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王泽电话。”
林池安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去接。
五分钟后,腿面上的手机忽然亮起,林池安瞄了一眼,发现是陆聿哲发来的消息:【还看不?看不下去了出来,咱看笑话走。】
【?】
林池安还是跟着他去了,王泽一人买醉的那家KTV就在影院楼下,两人手挽着手腻歪地推门,被易拉罐堵住了去路。
陆聿哲瞥了眼脚底,嘲笑道:“王sir你这不行嘛,失恋还喝九度?”
“滚。”王泽瘫在卡座上,整个包厢都是林忆莲《再见悲哀》的歌唱声,听王泽说,这首歌是他那来自香城的女朋友最喜欢听的一首歌。
那天陆聿哲没喝,他开车来的,得负责把自家女朋友和那不成器的宿舍小鳖孙送回学校,但他嘴上功夫却没闲着。
陆聿哲搂着林池安坐在最边上,给两人找了片干净地方,嘲弄道:“人不都给你唱再见悲哀了嘛,你别喝了,再喝下去今晚咱都别睡了。”
王泽喝大了,扔一罐空瓶子过来,骂道:“你他妈的搂着人林妹妹确实舒心,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到哪天你俩分了我也给你放这歌。”
陆聿哲伸胳膊护了林池安一下,笑骂道:“滚,盼我俩点好,今晚我是你再生daddy。”
当晚林池安窝在被窝里给陆聿哲发消息,问:【王泽睡了没?】
他过了五分钟才回:【你怎么不问问我睡了没/可怜/可怜】
林池安看着床帘上略有些反光的星星,顺着他问:【那你睡了没有呀?】
他呵一声,发了串语音过来:“刚睡着,他差点把胆汁都吐出来了,人从厕所出来直接弹射上床,wok——”
他话音止在这儿,把林池安吓一跳,她立马从床上坐起来,连发了好几个问好过去慰问。
又过了十分钟,就在林池安撑不住快要睡过去时,陆聿哲的语音又过来了:“小兔崽子一巴掌呼我脸上了,我妈都没这么打过我。”
林池安压着分贝笑,胸口都闷得有点痛,发了个抱抱的颜文字过去。
事情到这里差不多就结束了,陆聿哲说自己得去洗个澡,让她先睡。
林池安:【嗯嗯。】
那阵子林池安已经和老师说好自己大四毕业后会去羊城工作,但这件事她一直瞒着陆聿哲,心里始终不放心,主要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这件事。
其实对她来说,坦白就一定意味着分手,连异地恋的可能都没有。
倒也不是林池安不相信陆聿哲,而是她不相信她自己。林池安觉得自己会在距离的问题下变成一个多疑、不周到、不够体面的人,会让两人也许可以一直在回忆里完美而有始有终的爱情变得很不好。
毕竟长痛不如短痛,在爱情里,消磨比没有拥有更可怕,她宁愿在陆聿哲的记忆里,自己是一个与他明明有很多美丽往事的、有点狠心的姓林的恶女,也不希望那些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爱意都被异地的猜忌变成黑历史,甚至闭口不言,只觉得恶心。
如今这首歌又被拉出来,很明显陆聿哲也想到了这件事,他沉默了一会儿。
就在林池安觉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小林老师你故意膈应我呢是不?我这死乞白赖缠您这么久,您今天赏我个脸陪我溜达溜达,谁知道一来就是这下马威,谁受得了啊?”
得,脾气上来了,他一串串说得顺溜,林池安在旁边安静听着,最后装乖扮纯问一句:“怎么了呀?”
他啧一声后抓了抓头发,看绿灯亮了后一脚油门踩下去,说得干脆:“我难受。”
林池安憋了好久,这下彻底绷不住了,在副驾笑得前仰后合。
她不顾旁边人愈来愈黑的脸色,又把这首歌给他放开,摆明了要治治他这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那会儿正是一点钟太阳最明媚的时刻,车厢里隐秘又浪漫,林忆莲不停唱“再见悲哀我不再计较任何结果”,出风口凉气丝丝沁出,林池安额角出的薄汗被晕掉,笑起来的眼睛像月牙。
陆聿哲将车稳稳停下,就这么解了安全带一脸无奈地看她。
“这不是博物馆啊?”林池安笑意还没来得及收回去,愣了两秒后掏出手机看地图,问道:“你停车干嘛?”
陆聿哲沉沉看她半晌,就在她顿觉不对想要下车时,他忽然伸手按住她的手腕,整个人向前倾,接着用触在她腕上的那个大拇指摩挲她那块细腻的肌肤,脸又向前凑一点。
林池安的双眼皮较之前更明显一些了,两人的鼻尖碰在一起,陆聿哲好像刻意喷了香水,她只闻得到前调。
微涩的苦橙与夏天相得益彰,像是午后从冰箱里取出来的气泡酒,瓶盖一开,冷气上浮,液化的水从掌心流下去,顺着重叠的掌纹遍布全身的各个脉络,将灵魂都缠住。
林池安觉得整个世界都只有他们轻微的喘息声,她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