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头微动,死死咬着后牙,才不至于溢出哽咽。
桑榆。
这是谁?
萧润在心底反复摩挲着这两个字,桑榆。
这是他第一次听这个名字。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简简单单两个字,好似能回答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所有难解的题。
尝到心心念念的莲子羹,拔剑自然挽出的剑花,丹青略有所成描绘出来的画作。
这无数个无解、难解的瞬间,好像本来应当是还有一个人在的。
应当,是还有人在他身旁的。
“我最最最爱喝莲子羹啦。”
“我特别特别特别想学你的剑法。”
“莲花多好,难道你不喜欢吗?”
女声泠泠,带着少女独有的娇憨嗔怪,自九天苍穹而下,直直闯入心里最柔软的一隅。
萧润握紧的拳头抖得厉害,怔瞬地望着身上、廊间、满院的艳色,那道异常熟悉的声音彻底消弭,无处可寻。
他的眼尾倏地掉下泪来,艰涩呢喃道:“你…是谁?”
世事变幻无常,毫无征兆出现在曲水身后的黑影,没能给他多想的机会。
“蛐蛐儿小心!”
长剑入腹时,萧润茫然地看向持剑之人,艰涩出声:“婉卿娘子……”
颀长的身子向一旁飘飘倒下去,像脱了线的风筝,坠在了地上。
“仙君!”丹音惊呼道,慌乱蹲下身来,捂着萧润腹部鲜血淋漓的致命伤,“仙君,你不能死,你死了就会灰飞烟灭的,仙君!”
萧润呕了口血沫,瞳孔渐渐失神,抬手拽住了她的衣角,声线断断续续:“蛐…蛐蛐儿,我死了,那桑…桑榆怎么办?”
“你不会死的,只要你应劫成功,就能飞升变回长珩仙君了。”丹音眼中起雾,瞧着萧润的脸都有些恍惚。
“只要你变回长珩仙君,桑榆也不会有事的。”
“一定要成为长珩吗?可…可我是萧润啊……”萧润半阖的眼逐渐闭上,声音越来越小,腕骨终是泄力垂了下来。
“我…我也想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