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冬像往常一样吃完饭到湖边散步。她发现在水草旁似乎是躺着一个人,她很惊奇,忍不住探头探脑的查看对方的情况。自从她五岁时在森林里贪玩遇见一个迷路的人类并为他指路后,她便再也没见过人。所以也说不定不是人而是只受了伤的野猪晕在那里。
天冬本来觉得人类是友善的一种生物,但前几天在整理母亲的遗物时,她发现在母亲口中早已死去的父亲原来是一个失信的背叛者,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他让母亲等,却让母亲在等待中消磨一生。原本灵物的生命永不会凋谢,可母亲却是自断生机,一心求死。天冬觉得母亲太过软弱没有勇气去面对被抛弃的结果,以至于选择不明不白的郁郁而终这一条绝路。她越想越觉得不能轻易的放过那个负心汉。正思索间,南鲤的手动了一下。她攥紧手,警惕地看着南鲤。按理来说,天冬住的这个地方是有禁制的,这周围的绿植会自动在不知不觉间为迷路的人让出一条出山的路,也就是说根本不会有人进得来这里。“难不成他认识下山的路却故意不走,难道…难道是冲我来的?”天冬不由得心里犯起了嘀咕。天冬走过去见他浑身是泥,用脚嫌弃的踢了踢,不耐烦问道:“哎,哎,哎,快醒醒,到底死没死?你别给我在这里装哈!姑奶奶我慧眼如炬,你可别指望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招!”踢了半天,才有了一丁点儿反应。
南鲤虚弱的睁开眼,恍惚间他看到一个身着绿裙的仙女。即使睁眼已经够费力的了,他还是努力想看清对方。待对方走近他这才看清——她赤着脚,左脚绑的红线铃铛走起路来清脆悦耳,一袭碧绿挂脖无袖长裙看起来神秘而又浪漫。裙子随着步伐摆动得就像是在清澈见底的溪水中依水而动的绿水草,是那样的顺滑、轻灵。再看裙子将她白皙的脖颈、纤细的四肢展现得淋漓尽致。一头长发随意却不失美感的搭在肩上。流畅的面部轮廓配上精致的五官,整体看下来的气质简直超凡脱俗。所谓伊人,应是如此。
很快南鲤意识又模糊了去,他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就像古装影视作品里演的那样,自己身受重伤被另一个人通过掌击的方式不断给他运功疗伤。
回到现实,天冬不停用脚踢南鲤,见他应该是没死透,暂时没有什么威胁,便蹲下来用手拨开他脸上的泥土,“嚯,这家伙可真够丑的,这大嘴唇子也不难理解他可能是想不开自尽来了。”天冬拍拍手上沾着的泥土,戏谑地说。说完起身就要走,刚起身就听见南鲤在那里说着梦呓:“多谢女侠为我疏通经脉,救我一命。鄙人南鲤,从北锡而来,去往永南求取真经,啊,不,去往永南求取用草…”天冬前面都没听清只听得“北锡”二字便立马停止了脚步,转过身去把南鲤扶起来,不停地问:“你说你来自哪?你快说啊!”见南鲤久久不语,便急切地摇了摇他的肩膀,见还是没醒就给他来了几耳光。终于得到肯定的回答,他来自北锡。
“北锡”是天冬在她父母合照中看到的一个地名,她顿时心生一计,“何不救这家伙一命,等他醒了要求他带我到北锡去找那个负心汉偿命!”天冬拿定了主意,便上手将南鲤拖进自己的屋子。
天冬将南鲤安置在床上,简单查看了他的情况。比较棘手的是他有中毒引起的高烧,看样子也有些时候了,也不知道脑子烧坏没有。她心想“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天冬从小以药草为食,颇有神农尝百草那味儿了,所以她对草药的功效烂熟于心。煎药喂下后便开始捯饬治疗叮咬部分的药膏以及一些擦伤的药膏。在包扎时,本来南鲤只有嘴部被叮咬,天冬实在不想看见人类男子的脸,索性把整个头都给他包了起来,留了一撮头发在头顶没包进去,远看起来像个白圆萝卜成精了似的,包好后,天冬不厚道的笑了,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忙碌了这么久,天冬累得睡了去。因为没有人类世界的认知,所以是和南鲤躺在同张床上的。
夜里突然下起了雨。在天冬小时候,每当遇到雷雨天气,天冬就会吓得缩到妈妈的被窝里,天冬妈妈就会用手轻抚天冬的小脑袋,给她讲她们这族发展到现在有多么的不容易,鼓励她一定要坚强,不能被吓到。每当这时天冬就会睁大眼睛跟母亲说“爸爸不在了,我会像妈妈一样坚强的。”每当这时天冬妈妈便会催促她快些睡觉,待天冬闭眼后自己又坐到窗边默默的啜泣。天冬一直都是知道的。不过,她一直随母亲呆在山里,就好像是和别人约定好了一样哪也不去,她觉得母亲一定是怕出去后看见那个负心汉阖家团圆的场面,母亲一定无法接受,天冬也很想出去看看,不过她更愿意陪着母亲守着“他一定会来,我们只需要在原地等”的谎言。确实,现如今有像她们一样仍旧住在山中庇佑一方的山灵,也有禁不住山外大千世界的诱惑渐渐忘记了责任,弄丢了与万物共情的能力,慢慢变得与人类并无二致的“再造人“。母亲曾告诉过她,她们这一族蕴藏着能治愈万物的能力,只是一直没能找到触发机制。天冬恨自己没用,既没法挽回母亲的生命,又没勇气只身找那个负心汉算账。
这时南鲤因为伤口太痒在那里不停的蛄蛹,天冬嫌他太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