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雷雨交加。远处的风像是有了重量一般直挺挺地向下滑落,从山顶咆哮着冲木屋而来,似凄切的哀嚎又同夺命的狂笑。沿途哗哗作响的树叶是鼓着掌的双手,以切实的行动支持着风对木屋的突袭。木门费力的把着入口,虚弱得快要被狂风腰斩一般,痛苦的发出哼哼声。
屋里,天冬梦着母亲临终时的场景,她身体蜷曲,满头大汗,时不时说上两句梦话。许久未见母亲,即便是要命的难受都不愿醒来。终于,一声响雷将天冬无情的惊醒。她闭着眼默默缩在床角无声地啜泣着。
夜深了,南鲤在地上冻得直哆嗦,终于他扛不住了,不情不愿地睁开眼。他用手撑着地艰难地坐起身来,嘴里还漫着苦涩的药草味,指缝间与指甲盖里还有没清理干净的泥沙,腿上有用来固定刚接好腿的长竹块,他觉得头很重,便用手下意识的摸了摸头,“包的这么结实,看来我伤得挺重”他心想。检查完自身情况后,南鲤开始打量屋内的环境,他四处找水,因为坐在地上视线些许受阻,所以他尝试扶着床用好的那只腿站起身。
天冬早就察觉了南鲤的动作,她倒想要看看南鲤到底要做什么,索性假寐。南鲤看床上的天冬睡得正熟,没好意思把她叫醒问哪里有水喝,自顾自的在房里溜达了一圈下来没发现水,便出了房间。他在黑暗里蜗行摸索着稀里糊涂的来到了另一个房间,终于在桌上摸到了一套茶具,南鲤兴冲冲地举起茶壶就往嘴里倒。只可惜茶壶里啥也没有,他失望的正准备放下茶壶,突然!他的身后传来木地板吱吱呀呀的响声,南鲤本能的缓缓转身,一个白衣长发女鬼用透过头发的凶狠目光正盯着他,风透过窗把女鬼的头发吹得像美杜莎头上正立直身体吐着信子蓄势待发的蛇群,再看女鬼的白裙上那星星点点的血迹想必开胃菜已过南鲤是主食,好巧不巧,一道闪电将整个房间劈亮,女鬼伸直双手直冲南鲤而来,南鲤吓得直抱头,单脚失衡摔在地上。
“啪”茶壶碎了一地,南鲤被这动静震得一时脱离了见到女鬼的恐惧。抬头看那女鬼站在原地没动,跟傻了一样,南鲤再定睛一看,啊???这不是救我女侠吗?南鲤仅剩的那点恐惧完全消散,为打破这尴尬的局面南鲤笑笑说:“你吓我一跳。”未曾想,天冬只是恨了他一眼便冷漠的从背后掏出一根长鞭,对着南鲤就是一顿猛抽,而且专挑原本就受过伤的地方打。
“你简直是莫名其妙,是你吓的我耶,现在还打我,口味够重的啊,一会cos一会皮鞭诱惑,你怕不是哪个精神病院偷跑出来的疯子吧!你快住手,我可不打女人。”南鲤被打得一顿乱叫。虽说他叫嚣得厉害,但事实上他毫无还手之力。良久,天冬的手慢慢停了下来,自言自语的说:“碎了也罢!碎了也好!那个男人送的有什么可留恋的呢?”说罢,天冬便头也不回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木讷的躺在床上。
南鲤从没感受过自己会受生命威胁,即便是被坍塌的土埋,即便是被泥石流拖了一路,他也没觉得恐惧,当然也可能是他当时晕过去了的缘故,姑且当他没恐惧过。但是!现在!他觉得天冬救他就只是为了玩弄他,自己竟成了一个玩物!可恶啊!造孽啊!我南鲤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不断回想着过去种种,像是临终前生平的剪影在放映般。南鲤心里破了大防,他现在又冷又饿又渴又痛又怕又恨又悲,含着泪晕死过去。
南鲤是在第二天的中午才醒来。他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全身上下被包得像木乃伊一样,一点都动弹不得。稍微歪头就能看见天冬笑眯眯的用勺子舀了一点药朝他喂了过来,“今天的剧情是医生患者吗?这药我可不喝”他心里琢磨着。“阿郎~喝药啦~喝完药药快快好哦!”天冬撅起嘴夹着嗓子说道。南鲤一听,挣扎的更厉害了!见南鲤这誓死不从的态度天冬也不装了,直接拿出容嬷嬷扎紫薇的恶狠劲儿用手揪南鲤的伤口,面目狰狞的说:“说!谁让你不喝我的药?你到底想干嘛?你是想死吗?我不让你死,你今天不喝药,我就掐死你!”言罢便掰开南鲤的嘴把药猛灌了下去。南鲤呛得直咳嗽。南鲤欲哭无泪,转过头不再看天冬,活脱脱一个受欺辱的小媳妇儿样。
天冬坐直身体,拍了拍手像完成了任务一般松了一口气。她默默念着:“没死就行,没死就行。”收拾好喂药残局后,天冬干咳了两声。“喂,你别装睡!现在我们来算一下账吧!我救了你,你却恩将仇报跑到我母亲的房间将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茶壶摔碎了,这你认吧?我昨天怕你自责就打了你,今天也不计前嫌来给你喂药,你还如此不知抬举,这你也认吧?说说吧,怎么补偿我啊?”南鲤闻言快速转过头,他多么欢喜啊,至少救他的人不是变态,都是误会,不过他也不愿在这里多待,总感觉这姑娘有暴力倾向,呆在这当沙袋了属于是。整理好了思绪,南鲤开口道:“多谢小姐搭救,我才得以苟命至今。救命之恩,实在无以为报,今后任凭小姐差遣,绝无怨言。只是,离家数日,亲友定是挂念,烦问小姐我是否能早日返家?”南鲤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说这种不现代的话,只是面对这里的一切,有种入乡随俗的感觉,这里没有现代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