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大部分时候只有景霁和阿姨两个人,景霁没想到还能在年前看到景明清。
次日她起得有些迟,下楼吃早餐已经十点多,刚到楼下,听见玄关处有人说话的声音。
听见动静,景明清看过来,她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目光落在她的脚上,一双好看的眉蹙起来,"怎么没穿袜子?"
景霁缩了缩脚,讷讷地。景明清看出她的不自在,提着包上楼去了,经过她时,停下来递给她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说:"假期愉快。"
景霁接过来,"谢谢妈妈。"
脚步声顺着楼梯上去,随着一声书房门被打开的轻响,景霁不由得松了口气。
景霁和景明清的相处模式一贯如此,有些生疏,不是两人有什么矛盾,单纯是相处的时间少了。
景霁出生后没多久父母离婚,她被判给妈妈抚养,但是景明清忙着事业,整日脚不沾地,压根没时间管孩子,景霁便跟着爷爷奶奶长大,一直到高中才接回景明清身边。
高中学业繁忙,景明清也常出差,两人虽然在同一个屋檐下,但三天碰得上一回都算稀奇了。
景霁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手表。表面是不规则的切割面,表盘里嵌着一朵银色的雪花,相当漂亮。
窗外的雪陆续下了好几天没停,客厅的落地窗都被遮住一小截。
晚餐的时候景霁吸了吸鼻子,惹来景明清的一眼,"感冒了?"
景霁的声音瓮翁地,"有一点,不严重。"
“吃过饭去休息一会,我让周姨煮份姜汤送上去。”
外面的雪愈下愈大,房间里安静到能听到窗外簌簌的声音。
景霁躺在被子里睡得昏昏沉沉。
喉咙的肿痛变得明显,身体的温度开始攀升,意识模糊间听到门外隐约有敲门声。
走廊外,周姨敲了一阵门没得到回应,走廊另一头景明清走过来,推开房门看见景霁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喊了两声没有任何回应,走近一看景霁的脸通红。
景明清探手过去,温度很高,“去拿体温计和退烧药。”
周姨诶了一声,把姜汤放在床头,忙转身去拿了。
景霁眼皮很重,耳边断断续续有说话声,一只手托住她的背,掌心的温度很温暖,语气很轻柔:“小景,把药喝了再睡。”温热的液体短暂缓解了喉间的不适,景霁很快又陷入昏睡。
醒来的时候头脑还是发涨,床边放着一杯水,手指触过去是温热的。
手机放在枕边震动不停,景霁伸手摸过来,屏幕上是一串陌生的数字。
手指划过,电话接通。
“景霁。”
电话那头是一道熟悉的声音,景霁一怔,手机拿开一点,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电话那边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是我,洗沉镜。”
景霁点点头,随即意识到电话那头看不到,又说:“嗯,我知道。”
景霁愣愣的,“你怎么有我的号码?"
洗沉镜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问:“我打扰你休息了吗?”电话中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哑。
“没有。"
“是生病了吗?"
“只是有点感冒。”
"吃药了吗?"
"吃过了。"
"景霁,"洗沉镜的声音听上去很抱歉,"聚会我去不了了。"
"学校有一个项目临时缺人,我需要提前返校。"
电话里有一阵的沉默,景霁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去不了了的意思,只是她现在还在生病,脑子钝钝的,一时还没想好要说什么。
"……景霁?"
洗沉镜的话音慢了些,"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景霁眨眨眼,努力地组织语言,"没关系的,反正我生病了,应该也去不了的,你一路平安……"
洗沉镜出声,温和又坚定地打断她:"景霁,你好好休息,等下一次,我们下一次再见,好吗?"
景霁抬头看窗外的雪,眨眨眼轻声说:"好。"
挂掉电话后,景霁又在床沿坐了一会。
门口传来脚步声,周姨上楼来了,她看见景霁醒了,惊喜地说:"呀,醒啦。你妈妈刚出门去了,让我煮了粥,快下楼垫垫肚子。"
景霁想起床头的温水,心底涌起一丝暖意,"这就来。"
喝过粥景霁回房休息。
手机点开是一连串的红点,最早的一条是来自洗沉镜。
"抱歉景霁,聚会我去不了了。"
没有等到她的回应,半小时后又收到一条长语音,洗沉镜细细说了一遍去不了的原因。退出对话框往上就是啊呀呀的消息了,在洗沉镜发完消息的一个小时后,啊呀呀问她,"刚刚洗沉镜在游戏里问我你的电话号码,我可以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