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家境不好,经常食不果腹,外公资助他念了高中,又念了大学。汪老师没辜负外公的期望,做了一个好老师。但是年少的日子太苦,留下了病根。这次胃出血也算是意料之内,只不过没料想到这么严重。”
徐意想到他前段时间的反常,“……抱歉。”
早知道他是因为这件事压抑不安,她一定不会觉得他幼稚。
看起来幼稚的发泄,其实也是无能为力的体现。
谢时安莞尔:“为什么要道歉?”
徐意坦然:“我之前还觉得学长吃甜食有些幼稚。如今想想,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面对生死边缘这么无能为力的事,吃甜食已经是比较克制的发泄方法了。她现在觉得甚至有些可爱。
谢时安看着她,轻叹:“真是出乎意料的敏感。”
“敏感?”徐意没能理解他的意思。
“不是所有人都能察觉到旁人情绪的变化,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对别人的遭遇感同身受的能力。”谢时安微笑着告诉她,“所以徐意,能做到这些,说明你是个特别的人。”
特别的人……
徐意想起当初两人站在图书馆前,她斩钉截铁地告诉他:“没有人是特殊的,学长。”
徐意回忆着他的回答,也露出一抹不明显的微笑。
她这次说的是:“或许吧。”
谢时安看着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微微变化。
不过下一秒,一个护士推着推车路过,进了隔壁的病房。
他的思绪被打断了一瞬,收回视线时注意到徐意垂眸看着自己的膝盖,情绪似乎仍有些低落,又想到她昨天回复时寥寥的话语。最终没有再开口。
……
日薄西山时,医生来了一趟。等到医生离开,徐意和谢时安也该离开了。
师母严秀出来送他们,脸上带了几分真切的笑容,都没顾上旁边还有徐意,和谢时安道:“小谢,你刚才听到了吗?说是再有三四天人就能出院了。”
谢时安回以一个相似的、真实的笑容,“等到老师出院那天,我来接两位回家。”
严秀一边红着眼擦拭眼角,一边跟他说:“不用不用,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你能来就不容易了。你瞧瞧你们今天过来把他给开心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时安仍在思索要说些什么能给面前的人一丝抚慰,身边的徐意却忽然上前一步。
她只是静静抱住了这个不敢落泪留下痕迹,身体却颤抖着的女人,什么都没有说。
严秀愣了一下,随即也回抱住她,眼角的泪终于落下。
谢时安怔住良久。
他摸向自己的心口。
隔着柔软的布料,他摸到了如欢呼一般的、加速的心跳。
*
三天后的又一个下午,徐意接到了谢时安的电话,得知汪老师即将出院,只需要静养就可以逐渐康复。
徐意站在阳台的窗前,看着外面明媚的日光,想起那个医院内那个身姿些许佝偻的女人和汪老师默契温情的相处,想起她无声哭泣时的模样,声音不自觉带了一些笑意:“我可以去吗?”
“当然,”谢时安亦在微笑,“我想,师母应当很想看到你。”
一个素不相识却能在需要时主动给予拥抱的女孩,给了这个一人苦苦支撑许久的女人极大的安抚。
那天之后,汪老师有悄悄和他发消息,他告诉他,他和徐意从医院离开之后,师母时不时就会问起徐意,问她是哪一届的学生,平时是不是学习很认真,问她在出院那天会不会再来医院,甚至还问起徐意是不是单身,她的儿子汪知晓如今没有正在交往的女朋友,在医大附属医院做儿科主治医生,也算年轻有为。
汪老师说着说着,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他没忍住也打听了一下:“小徐是不是有个男朋友来着?我记着之前不知道打哪儿听到过。要是没有的话……”
谢时安当时第一次打断了敬爱的老师接下来的话。
他说:“之前有,现在没有。不过马上就会有。”
电话那边的汪海云怔愣许久,最后想起两人一同来医院时,谢时安时不时就会旁落的目光,竟是没忍住抚掌笑起来。
谢时安听着老师意味深长的笑声,没有解释,更没有反驳。
如今徐意主动要去,他想,她恐怕会收获老师和师母不少打量的目光。或许还带着没能给自家儿子找到机会的遗憾。
徐意浑然不知这几日居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于是在到医院接汪老师出院时,面对汪老师和师母奇怪的目光,只觉得疑惑不解。
两位的儿女就站在一边,她不好开口问,只能一边满腹疑问,一边等老师离开。
既然有亲生儿子女儿在,谢时安也不必再开车送两位回家。他站在徐意身边,看着身形削瘦人却精神了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