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了。
上帝有时候还是公平的,他并没有每件事都心想事成。
大把的空闲时间,他开始垂钓,高尔夫,茶道,什么养身,什么耗费时间,他就钻研什么。就怕闲下来的时候密密麻麻的疼痛袭来,那种思念见缝插针地钻进他的大脑,夜深人静的时候尤为严重。
快一年了,他没办法。
他睁开眼,再次回到现实中来。
“刚刚那年轻人,你去问问。”
“问过了,他立即对我们公司表现出巨大兴趣。”邓铭和他的工作默契越来越甚,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
这么爽快,倒不像他刚慷慨激昂的气节,他苦笑了一下。
巨大的利益摆在面前,凡夫俗子怎能不心动。
“他还问您什么时候有空,希望能见面聊一下。”
“没空,你看着安排吧。”易为洲突然又没了兴趣。他甚至觉得他刚刚那副刚正不阿,能言善辩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他觉得自己也开始想很多,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回吧。”
邓铭吩咐司机开车。
新来的司机问开去哪里。
后面的人没动静,邓铭指了指屏幕上的一个地址,示意他安静些,不要打扰他休息。
小何辞了这份工作,说是要陪老婆孩子,也打算回老家发展,易为洲没多话,给他了一笔不错的遣散费就放行。邓铭觉得小何这样背景的司机很不错,于是又按着标准找了一个,新来的司机身手不错,话不多,就是脑子一根筋。
邓铭知道金城国际那套房子被易为洲想办法买下来了,除了出事那段时间他在那儿住了两天,后来再没去过,只叫人定期打扫。
他住得最多的还是原来那套公寓。
车开到半路,邓铭听见后面的人说。
“那笔钱按照她的意愿捐出去了?”
“是,给当地的希望小学建了图书馆和操场,现在估计都完工了吧。”虽然很久没提起这个人,但他几乎下意识地反应过来这个“她”是谁。
他们都没能忘了她。
“在哪儿?”
“G市。”
怎么是那儿,他还以为会在她家乡那边。
邓铭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许小姐的家乡,那年她们好像去过。”
什么时候?他结婚那年吧。呵,又是因为他。
他这下笑不出来了。
“订张机票,明天去看一眼。”
“是。”邓铭看着后视镜里的人脸色不太好,他明白一切,可是别无他法。
~
邓铭办事越来越周到,接机的人是当地一个福利机构的负责人,并没有政府相关部门的人来打扰他。
做慈善的年轻人,热情又善良,一路上和他讲了很多当地的情况。他大多数时候只是听着,时不时才答应一句,倒是难得不反感这种话多的人。
到了学校,校长自然亲自来迎接,又带着他们逛了一大圈。小孩子们应该是被事先打过招呼,见着他都向他问好,很有礼貌地说谢谢。
这种慈善项目他每年都投资不少,亲自来考察的,这还是头一个。
怎么说呢,感觉和每年坐在办公室看感谢信还是不太一样。
那天中午在学校食堂吃的饭,他对这种食物没什么兴趣,但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吃着没什么油水的饭菜,他也难得多吃了两口。他又问了周围其他村镇的情况,陪着的人一脸开心,满怀期待地和他讲了许多。
他当即答应今年会再投几笔款项。
大家立即对他表现出感恩戴德的样子,也不知道真假。
花钱买道德,心安就行。
她从前就说过,他们这种人,一向道德感很低。
今天来,只是为了替她看一眼。
饭后他拒绝了他们继续周边逛逛的提议,说要自己走一走。
没人跟着,他独自在这个偏僻的小村镇里散步。他什么时候有过这种体验,法国的那个小镇算吗?又或许是今天穿的太随意,他总觉得路上的行人在看他。
看他独自一个人不走树下阴凉处,却顶着大太阳在路上走,看他像迷了路的外地人,还不知道找人求助。
转了一圈,他回到学校时,后背已经湿透。他也觉得热,可这炙热的温度怎么就照不进心里呢。头皮发麻,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再次席卷全身。
操场上传来孩子们打闹的声音,多好的年纪,烈日当空也毫无察觉。他想抬头看一眼,却被灼烈的光刺得睁不开眼。
车停在树荫下,车里冷气十足,仍感觉得到外面的热浪滔天。他关了车窗,彻底隔绝那些不知疲倦的声音。
恍惚间他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下午,那个游乐场门口临时搭的小推车,他耐心地站在一旁看她们买雪糕,她柔软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