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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奇怪了……
我咬了咬唇,方才我就觉得熟悉,他的招式都太过熟悉,此刻与他打斗一番,更是坚定了我这个想法,我故意露出空隙,他果然想逃,我立马将长剑踢起握住,横在了他的脖颈前。
他不动了,我摩挲着剑柄,果不其然摸到了一处刻痕。
指腹滑过那处刻痕,我瞬间确认了他的身份。
“竹素师弟……”
竹素的身形微微颤抖着,听到我的声音又是一抖,我想上前掀开他的斗笠,他却陡然动作,竟又是向我攻来。
他不对劲!
没办法,我只能抓住他露出破绽的时候,用手掌用力击下他后脖颈处的穴位,竹素立刻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我将他也拖进船舱,摘下斗笠一看,果然是他。
不用等竹素醒来问话,为他诊了脉,我大概也能猜到事情的缘由。
从前在空花派,他与我最要好,当初知道我要出境时他哭了一整天,后来还是送我离去。
怕是他偷偷跑出来,四处打听我的消息,被季端注意到骗了去,季端知道他也是空花派的人,自然是想要加以利用。
毕竟我曾在他面前施展过那样玄妙的术法,机会摆在眼前,他又怎么肯放弃。
这样看来之前季空山在北城扑了个空这件事也有原因了,想必是竹素点燃灵犀香施过空花之术,为季端预知到了,所以他才撤得那么着急,却又能留人埋伏我们。
但竹素也很聪明,他自然是从预知到的事情里觉察到了不对劲,想要离开太子府……甚至是识破了季端的真面目。
所以季端才会在他的身体里种下牵引蛊,妄图控制他,或许还是有点效果,不知道季端从他这里知道了什么,竟然会自暴自弃到和边军合作,直接谋反。
季端让竹素来追我,估计也是病急乱投医,毕竟只有竹素的好轻功能追上我们的行船,再不济,他还可以捏碎蛊引,直接杀了竹素。
我赶紧封住了他全身的经脉穴道,强行让蛊虫沉睡,但也是治标不治本,危险仍未解除。
只能后面想办法让他回到空花派,让尊者救他。
脑子里面想着竹素,想着季空山,又想着接下来的对策,我的头脑开始发晕,本来身体就很糟糕,刚才强行催动内力打斗了一番,现下更是感觉难受。
船快靠岸,季空山倒是悠悠转醒,只是嗓音干涩得厉害:“凝云……”
我赶紧上前握住他的手:“季空山,你感觉怎么样?”
他坐起身喝了口茶润喉,问了我情况,我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都讲给他听,包括一旁昏迷不醒的竹素的事。
季空山双唇紧抿地听完,很是忧虑:“抱歉。”
“你道什么歉?”
他的眼里含着歉意:“如果我能早点查到,事情就不会变成今天的样子了。”
我摇头:“这事谁也料不到,与其想这些,不如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季空山沉思:“先去坊州,离这里不远,我与那儿的知州有些交情,可以去了再从长计议。”
我有些烦闷起来,我怕自己没有从长计议的时间了,咬了下唇开口:“还有一个办法。”
“我身上还带有灵犀香,让我回去,我有把握能混到季端身边,届时我会找机会杀了他,等他一死,你再……”
“不行。”这是季空山第一次打断我的话,他的声线微微颤抖。
我愣愣地瞧着他,他的表情也有些颤意,嘴唇微抖,气息不稳的样子。
“为何不行,我有把握能杀了他。”
季空山阖了阖眼,没有看我:“有风险。”
我按住他的手背:“不会的,还有灵犀香,我也会武功,胜算很大……”
“就算你能成功,那之后呢?”季空山反捉住我的手,睁开眼,眼底好像有水光流转:“皇宫内都是他们的人,你要怎么活下来?”
我还是愣怔开口:“那不重要……”
“重要。”季空山握着我的手更紧了些:“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
奇怪的情绪在我的心口流转,胸腔里好像有热潮翻涌,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却是有些烦闷:“我们没有时间了,季空山,你明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
我的情绪有些不稳,声线都忍不住拔高了些,但季空山还是温和但坚定地反驳了我:“这不是。”
他又重复了一遍:“这不是最好的办法,凝云。”
船靠岸了,船舱震了震,桌上的烛光打在他的眼里,季空山眼底的颤意更重,他的表情很难过,哀伤泛红的眼睛看着我:“凝云,对我来说,这不是最好的办法。”
天刚破晓,四下寂静。
江边虫鸣尖锐,打破了这良久的对视,我艰难地移开眼,压下心底复杂的情绪:“好,我听你的,我们先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