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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鼠御猫3(1 / 2)

“我要如何让你也动心?”

“什么?”观婳微愣。

宫九又重复了一遍。

“既然金银珠宝和权势盛名不能让你在意,我又该用什么打动你?”

观婳的眉轻轻挑动了一下,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九公子不是已经说过答案了吗?”

宫九侧过脸来,凝神看她。

“让你……觉得有趣?”

他的语气罕见的轻柔,眼里的感情并不多么炽烈,反而格外深凝,像一潭要将人深深陷死的泥沼。

观婳徐徐地道:“这件事,从我最开始遇到九公子时,你不就已做得很好?”

宫九缓缓地伸出一只手。

观婳本以为他想抚一抚她的脸,但修长如玉竹的指只轻轻掠了一下鬓发,冷白的指尖隔着空气,擦过她微微下垂的眼角。

这是一个充满谨慎与克制的动作,与他素日扭曲又疯狂的作风完全不符。

他的眼里似有一种如坐针毡般的痛苦,黑暗处漫溢着深深的厌恶,不是对她,而是向自身噬咬的厌恶。

“我在竹林等你。”

话声方落,宫九已步出半开的房门,透过绢纸糊的窗扇,只能看见他似有逃离意味的背影。

观婳靠在窗棂旁,比起上一秒的兴味与平静,她的眼里现在更多的是漠然与意味不明的深沉。

必须得承认,观婳不喜欢被别人看透内心。

她从小就要忍受饥饿的折磨,不知餍足的灵魂自成一个漆黑又深邃的黑洞,那几乎已成为一种可怕的酷刑。

将情绪波动掩盖得不为人察觉,并且行止一如正常,十几年下来日复一日,会将内心扭曲成比铁石心肠更怪异的模样。

学习精神病理学与心理学是观婳治疗自己负面情绪的努力。到了这个世界,有了饱腹的希望后,她就尽量做一些传统定义下的好事,善事,以此克制自己内心望不到尽头的黑暗,告诉自己,一定不能被欲望和痛苦吞噬心智,失去作为“人”的本性。

事实证明,观婳掩饰的很好,连楚留香、陆小凤这等老于人心世故的侠客都未发觉她非人的一面。

对近似“同类”又是“食物”的宫九,她可以继续隐藏,却意外暴露出从未外示于人的情绪。

两个在无边黑海中艰难跋涉的人奇妙地相遇。

观婳自然没有什么“看得清别人但看不透自己”的毛病,她对宫九的感觉出现一种变化,她心中明白。至于这种感觉会往何处延伸、延伸得多远,就要看宫九能带给她多少意料之外的惊喜了。

“……这也是一种有趣的体验,不是么。”

女子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像好奇地拨弄毛线球的猫一样,懒洋洋地勾起唇角。

——————

流花溪附近的竹林笼罩着一片白纱般的薄雾。

天色渐晚,晚霞染红了竹林,突然,一道鲜艳夺目的刀光刺破了惨白的雾,像一条熊熊燃烧的火龙,摧枯拉朽地斩断了一线坚韧的长竹。

——当真是好刀法!

蹲在松树上的白玉堂忍不住在心中喝彩。

倏听一声风唳剑啸,一截剑影突撩而上,正面撞向恢恢弘弘的赫色刀光。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小看了楚留香新结识的两个友人。初见之时,白玉堂就知观婳腰间的乌鞘长刀绝不是好看的摆设,却未想到她用得刀法竟能引天动地,如此霸道强横。

白玉堂总觉剑是翩翩君子使的兵器,而他并非君子,纵横江湖绝不肯吃一点亏,使刀方显狂傲恣意。

观婳的刀法叫他满意,没想到那宫九的剑也让他看得目不转睛,当下一阵手痒心痒,恨不得拔出佩刀与两人混战不休。

可观棋不语,这武人之间的切磋,更不容第三人突然插手,白玉堂也只能心里想想了。

“白五爷缘何蹲在树上?”

一道充满疑惑的女声传来,林诗音目露好奇地仰头看他。

从下视上,只见白玉堂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缩手缩脚地蹲在树枝上,伸长脖子望着一处,鬼鬼祟祟,好不局促。

“是你。”

被发现偷看,白玉堂一展臂,整个人如飞鹄展翅般落到地上,抬头就指向林诗音腰间佩着的短剑:“你使剑,正好!不如与小爷切磋一二?”

他的话实在问得突兀,来找观婳协商事宜的林诗音一时愣住了。

这白玉堂少年华美,气宇不凡,怎地一开口不是在惹事生非,就是要打打杀杀?实在与那张眉清目秀的俊脸颇为不符。

“锦毛鼠”兴致上来,可不会管被他约战的人是男是女。林诗音若不想战,开口拒绝便是,既然不说话,他就当默认了。

白玉堂抽刀出鞘,清喝一声,右臂一动,刀未至,刀气先行,一出手就是明明白白的强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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