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冲突”,绝想不到其实是观婳将宫九抽了一顿。这个人面上装得自负神秘,有谁能相信私底下会是另一幅缺爱得快要支离破碎的模样?
也许是初见太过惊艳,随后接触,她也不排斥宫九,也不觉得他“见不得人”的癖好有什么不堪,反倒增添了别样的趣味。只是许出“名分”这件事,本该发生在她搞清楚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之后的。
计划赶不上变化倒也寻常,观婳向来情绪稳定,许出承诺便不会纠结后悔。
“猫儿,照这样日夜兼程,还有几日能到保定?”
白玉堂不舒适地在冷硬的地上挪了挪,没话找话道。
“还有三四日。”展昭显然不很欣赏“猫儿”这称呼,又不是会因外号生气的人,只能叹了口气。
观婳摸了摸包袱,实则从系统背包里取出几片商城出品的烧烤味芝麻肉干,塞给就着冷水啃干馒头的展昭:“展大人吃点好的。”
又问:“大人可知那金钱帮总部是何模样?”
展昭道谢,接过肉干,放在火上烤热:“我不曾去过,据说是一座八角高楼。”
“保定西边有一处湖,名曰‘开元湖’,湖中置一座六层八角塔,称作‘通宝塔’,上官金虹平日居住在第一层,往上就是死士与各路卖命人。”
荆无命哑沉的声音远远传来。
“原来是一座塔。”观婳手指轻敲膝盖,沉吟道。“上官金虹居住在第一层倒是方便了我们探看。”
“开元湖外三步一岗,七步一哨,你们还是先想好怎么避开暗卫登岛为妙。”荆无命讽道。
就在几人说话进食间,一只灰鸽穿过夜空,“扑棱棱”地落向观婳肩头。
“是小灰啊。”观婳用食指轻轻揉了揉信鸽的头,从它脚上取下一支竹筒。
“何人寄信给你?”白玉堂奇道,“这鸽子又是怎么找到你的?”
“门派之秘,恕我不能相告。”观婳笑了笑,展开信纸,“是诗音寄来的。”
白玉堂满腹对不科学信鸽的疑问,闻言还是被吸引了注意:“是她?信上写的什么?”
“——有敌夜犯,身着黄衫。非是强敌,勿忧,不必归。”
观婳读出纸条上的字,唇畔笑意更深。
“她这么写,倒真有些江湖儿女的意思了。”白玉堂击掌道。
这句话读着冷硬,实则体现了林诗音对自己、对広清门的姑娘们的自信。
“金钱帮之人去了观婳姑娘的门派?”展昭蹙起眉,“天子麾下,竟有人如此猖狂,真是无法无天!”
“上官金虹怕已察觉我们的动向。”宫九漫不经心道。
就在几人谈话时,在树下站着的荆无命忽然向不远处的高草丛斜斜刺出一剑。
展昭说话时,草丛中传来似有若无的呼吸声,什么人因心绪混乱而露出马脚,被时刻紧绷的荆无命听到:“何人在此!”
“是我!”
一道朱影冲天而起,冷艳凄清,好似一抹胭脂晕开的霞影。
一柄锋芒内敛的利刃撞上荆无命的窄剑,荆无命手腕一顿:这虽然只是他随意刺出的一剑,却也蕴含了七成功力,来者的回击居然与他不相上下。
对方抗下这一剑,“噔噔噔”倒退三步,稳住身形,扣在头上的斗笠掉了,露出一张十分眼熟的小脸。
“是你!”“阿匣?”
观婳惊愕地掠过去,站定,正对上岳匣满是执拗的双眼。
少女满身风尘,拄着一柄芙蓉玉似的长剑,倔强地站在草丛里:“婳姐,对不起,我瞒了你,又骗了展大人。”
“杀那岳奸,我一刻也等不了了。”
刀客举起右手,岳匣不敢直视她,垂着头,紧紧地闭上眼。
我蒙她救命,又给她添这许多麻烦,婳姐肯定是要打我了。
岳匣在心中想着,哪怕观婳给她几巴掌,也一定不能躲、不能喊痛。
谁知那只落下来的手,只是抚了抚她的头,又为她掸去衣襟灰尘。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让人这么不省心。”观婳语含笑意。“你在我们背后跟了多久?竟无一人发现,真是了不起。”
岳匣木呆呆地任由观婳拿帕子给她擦脸,忽然鼻头一酸,紧紧抱住对方劲瘦的窄腰。
“对不起……对不起……”少女带着哭腔低道,“……阿匣跟的好累……脚扭了,腿也磨破了……”
站在火堆旁的宫九看着观婳的背影,手指一点一点收成拳头,只觉心底涌出前所未见的无力感。
短短几个月,只看她招惹人的速度,他怕是得将加速恢复的功法多练上几层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