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领兵者不远处,那些搜查兵似乎不敢搜查,脚步声几次略过都没有停下,这才堪堪躲过一劫。
窸窣的声音响起良久,从她的身边逐渐远离,苏莯这才大着胆子从臂弯中小心地抬起头,透过枝桠的缝隙打量外面的情况。
刚抬起头,便对上一双阴狠吠戾的双眼,刹那间,寒意顺着脊背涌上头顶,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叫嚣着两个字:快逃。
“还真有只老鼠藏在此处,给我抓住她!”领头人狰狞一笑,大喝一声,周围的官兵立马围了上来。
苏莯觉得自己这辈子的反应都没有这么快过,领头者话未说完,猛地掀开盖在土坑上的树枝,四肢并用,踉跄地爬了出去。
挡在她面前的官兵一时不察,竟被她矮着身子逃了过去。
“废物!”领头那人脸都扭曲了,一脚将人踹到树上,“还不给老子追,让人跑了,你们脑袋也别要了!”
其他官兵闻言,发了狠地朝苏莯追去。
林中黑暗,苏莯只能靠着微弱的亮光依稀辨认前路,浑身几处关节都泛着不同程度的疼痛,跑得一瘸一拐的她哪里是官兵的对手。
身后的官兵已然形成了包围圈,眼看一只手就要将她抓住,慌乱中一头撞进了旁边的树丛之中。
几个官兵穷追不舍,虽被树枝限制了行动,也比她迅捷上不少。
树丛窸窣声朝她逼近,苏莯顾不得脸上被划出的伤痕,捂着头对着前方横冲直撞,没想到刚窜出树丛,脚下忽地踩空,失重感骤然传来。
天旋地转后,她脑袋猛地磕着什么,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再恢复意识时,天空已然亮透。
浑身各处都在隐隐作痛,头疼的更是像要炸开,苏莯艰难撑起身子,许久才辨认出自己身处在一个大坑之中。
想来昨夜的小兵没注意到这里有个坑,才叫她逃过一劫。
苏莯自小喜爱野外探索,没少参加野外生存活动,爬这种土坑对她而言算不得难事,奈何身上多处受伤,平日里轻而易举能做出的动作此刻做起来艰难万分,后背都汗湿了都还没上去。
好容易攀上半截,上方的树丛中突然传来窸窣的声音,似是有人在里面穿梭。
?!
官兵这么快就搜回来了?
苏莯眼皮一跳,依她现在这状况,若被人发现,定是逃不掉的。
坑中无处可躲,她只能匍匐在土坡之上,祈祷对方如昨夜哪几个官兵一样,没注意到这处土坑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那人出树丛没走两步便停了下来,停顿几息后便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听脚步声判断出对方只有一人,苏莯捂着脑袋不敢动作,想着对方身居高处,没准就她就灯下黑被对方忽略过去了。
脚步声走至她的头顶便停住了,沉寂片刻后,苏莯只觉后领处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从坑中提溜了上去。
伸头缩头皆是一刀,不如拼死搏个生机。
这般想着,苏莯猛地扭动身体欲从对方手中挣脱,四肢也不闲着,双拳与双脚对着来人就招呼了上去。
“小姐?”
踹了好几脚后,熟悉的声音让苏莯扭曲的表情一顿,浑身的气焰霎时熄了下去,蒙圈抬头,井肆的面容映入眼帘。
“我,我以为是官兵,所以...”看他眉头紧锁,苏莯尴尬地解释着自己的举动,话还没说完,就被他轻缓地扶到边的石块上坐下,随后扑通一声,井肆身形一矮,跪了下去。
“属下来迟,叫小姐受苦了,请小姐恕罪。”看苏莯满脸泥泞血痕,身上的衣袍也被划破,井肆满眼的自责,暗骂自己的疏忽。
苏莯活了二十多年,哪见过这般阵仗,慌乱地将人拉了起来:“不不不,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太过大意才被对方发现。”
听她此番言语,井肆紧蹙的眉头并未松开,顺着她的力道站了起来后,立马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物为她处理被划出的伤痕,苏莯阻挠无果,只能任他去了。
见他满面纠结自责,苏莯试探地转移话题:“咱们接下来该去何处?”
那领兵能传信左右前方城关,想来身后势力不浅,苏莯初来乍到不知具体情况,却也能分析出自己现下的处境有多糟糕。
不知原主身份为何,当下只能依靠这个一路护着她的护卫,走一步算一步了。
“江堰城关已锁,咱们需加快进程,在官兵封锁前从闵渠突围。”井肆简单地为她包扎好伤口,随后转过身背对着苏莯单膝跪在她身前。
江堰,闵渠。
熟悉之感再次涌上心头,还未等她细想,便被井肆此番动作弄得摸不着头脑。
“?”苏莯疑惑地眨眨眼,这是做什么?
“小姐,咱们需得在官兵围至之前穿过闵渠,您身上负伤不便行动,容属下背您前往。”井肆为她解释。
苏莯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