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虞舟出了院,但接下来的几年都需要调养,不仅不能工作,还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养在家里还得伺候。
如果司慧提出离婚,虞舟身边就没了能照顾的人,大伯和他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怎么轮他家都得是头一个。
根深蒂固的思想虞舟有,大伯母一家也有,他们也怕抬不起头。
司慧如果现在提出离婚,那完全就是大伯母的责任,因为她想逼婚,才导致虞舟失去所有。
就算大伯家可以做到铁下心不理不顾,但村里七大姑八大姨的口水也能把他们淹没,戳断他们脊梁骨。
虞舟这些年的老好人也不是白做的,实际回报可能没有,但吐吐口水帮忙说话也不费多大劲。
大伯家又好面儿,平日里最喜欢在亲戚面前装成功,要是真变得里外不是人,第一个发疯的就是他。
不对,虞舟还有个亲生女儿啊!
大伯母想到虞今夏,慌乱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些。
“离婚?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这婚是可以随便离的吗?你怎么不知道盼着点家里好,到底不是亲生的,养不熟。”大伯母被司晚的态度激到,怒上心头,不留神就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幸好我不是亲生的,不然还得顾及亲戚的颜面对你客客气气。”司晚摆出市侩嘴脸,“而且我妈再婚后没生孩子,现在离婚也没那么多顾忌,她年轻又漂亮,三婚还可以找个有钱的,等我变成有钱人家的孩子,一定给你们发个大红包。”
大伯母想到司慧现在的模样,脸色更加难看。
虞舟没出事前司慧身材有些胖,在人堆里模样出众,但也不至于特别扎眼。
如今瘦下来,皮肤还嫩得像是能掐出水,半点也不像上四十的人。
如果离婚,凭她的长相准能找个条件更好的,还不用被拖累。
这里面的好处用脚指头都想明白。
“哎。”司晚重重叹了口气,“其实我早就想让我妈离婚了,我家现在是唯一的房子也卖了,还负责二十万,利滚利啊利滚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完。”
“幸好当初借钱的时候是用我爸的名字,那些钱也全用在他身上,离婚后债务就跟我妈没关系咯。”
大伯母脸色又白了一分。
司慧找外面的人借钱这件事亲戚间在私底下还议论过,大家伙都猜测是民间借贷,利息高得离谱那种。
虞舟欠的债,还不出来债主只能去找他的家人,比如说亲哥哥。
那可是二十万啊,就他们小县城那点工资,哪里还得起啊。
不对,就算是亲哥哥,也没有给人还债的义务!
察觉到危机的大伯母心脏不受控制狂跳起来,嘴皮子都变得不利索了:“你你你,你们要是走了,那些钱还不得今夏还,你们让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办?”
这时候又知道用亲情绑架了,司晚笑了笑,摊开手:“又不是我亲妹妹,你们才是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我相信你们肯定会帮她还的。”
后妈带来的女儿又不亲,这话可是大伯母私底下最爱念叨的,这会儿回旋镖轧在身上,堵得她哑口无言。
堂嫂见大伯母被几句话打得节节败退,忙道:“妹啊,她就是吓唬你,要离刚住院那会儿就离了,这会儿好不容易把人伺候出院,怎么可能离。”
“你说的对,其实早该离了。”司晚愤愤不甘,“可是我妈恋爱脑不听劝啊,不然她怎么会又卖店又卖房,搞得我们现在狼狈到只能租房,还欠下一屁股债。”
“万幸你们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我可是我妈的心肝宝贝,你们只要逼着我嫁给那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她肯定抓狂,多来几次她绝对离!”
那恼恨的模样还真不像装的,堂嫂也被整得说不出话。
当妈的什么都能豁得出去,要是真打司慧女儿的主意,难保她不会动离婚的心思。
事实上在听到卖房卖店,还欠下二十万外债时堂嫂就打起退堂鼓,就算这个婚不离,这个儿媳妇她家也不敢娶。
离了婚,既没有血缘,连亲戚关系都断了,人家更没理由把女儿嫁给她儿子。
“我想起来了,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堂嫂心里悔恨不已,真是儿媳妇没捞着,还惹了一身腥。
有债务在身的人家可要不得。
当事人要走,大伯母也无意再战,她恹恹起身,连敷衍的招呼都不想打。
“你们不能走。”司晚拦住她们去路,“来都来了,你们难道都不想再坚持一下吗?动车票也花不少钱呢。”
大伯母可不想让司慧离婚,急着要走:“你这种人品,我们家可不敢要。”
司晚张开双手,堵住大门:“都是女人,你们真忍心看我妈在苦海里煎熬吗?她自己赚钱还债就算了,还要搭上我,利滚利啊利滚利,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我不管,你们必须闹,拿出撒泼滚地的气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