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要技术的?”我坐在让忱带来的折叠小马扎上,偷看到他桶里的鱼寥寥,试探发问。他没觉得拉不下脸,可能觉得我时无聊了,便把一袋鱼食丢给我,让我搓成球。
我一颗一颗搓鱼食,闻了闻手指一股怪味,突然笑喷,说:“这样子好像撒尿牛丸。”让忱一听不对劲,回头一看,看着我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言照,指甲盖大小就可以,你这个……鱼会吞不进。”
“哦……那为什么不用蚯蚓?”
“我不喜欢。”
“哈,你只是觉得它蠕动很恶心。”
“只是不喜欢。别说话,安静点。”他说这话时,眼睛往后瞟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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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来到后的第二个星期六,隔壁邻居家的二女儿结婚,婚礼就在他们家院子前的草地上举行。
我和让二哥陪着阿婆一道去参加婚礼。阿婆打扮格外考究,礼帽长裙披肩,尤其别在胸前的一枚紫色宝石胸针就像是鸟儿的眼睛一般动人。我们两个和优雅的老人相比就逊色多了,我身上的碎花裙子还是阿婆临时赶出来的,让忱一身黑色笔挺西装配领结比我意气风发得多。
婚礼上新娘挽着父亲的手走向新郎,泪水、鲜花、音乐……简单但是虔诚,美丽的爱情是动人的。
只是突然一个抛物线,斜抛过来一捧白色粉色的花束到让忱怀里。他本来正一个人优哉游哉喝着玻璃杯里的自酿果酒,花瓣炸开在眼前,周围的人突然都笑着看向他。他放下杯子,把落到腿上的捧花拿起来,或许觉得不像话,就把花束放到了我手边。
他是无心之举。而我在此之前只受到过一次花,还只有一朵,是刚到申市大伯伯一家来高铁站接我多多送给我的一支香槟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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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进去了?”让忱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过来,吓了我一跳,我在重温《红猪》,“我大学室友也爱看动画公司的电影,他总把《萤火虫之墓》挂在嘴边反战。”
我也打开话匣子,告诉他其实《萤火虫之墓》是反战败而非反战即使故事真的很感人,又说如果不看哈尔的长相,最喜欢红猪。
“为什么?”
“波鲁克因为内心的矛盾得了猪面,却换回了自由和平静。人在世俗总是身不由己,失之交臂的女人、劝归的战友,猪面成了他自己树起的完美逃避理由。总是独自一人又怎么样,波鲁克守住了亚得里亚海的自由。”
他不经意问道:“言照,有了猪面就不能和心里的人在一起了,也没关系吗?”
“无所谓。”我撇嘴。忽然长久的沉默,我又起劲,反正是他先提的,问:“让先生,您有没有女朋友的?”
让忱可能没想到会被倒打一耙,喝了口红茶,不知道真话假话:“没有。”
我眼神忍不住变得八卦,直接放下电脑转身盘腿坐到沙发上正对他,脸上憋不住笑,知道是得寸进尺:“不像话,几岁人了,还没有找到伴侣。”
“你找到了?”让忱好笑,问我。
很心虚,我是死鸭子所以嘴硬,回嘴:“当然,很早就找到了。”
他变换了说法,问我:“Daniel,你未婚夫,是不是?”
“您怎么知道的?您认识他?”我万万没想到一下就被揭了底,像个刺猬一样炸了刺。
“在杭城。”让忱见我杯中水已凉,走到茶几边替我添了茶,“他照顾你吗?”
“我们见面不多,但丹尼对我挺好的。”我想了想,继续补充,“丹尼的妈妈和弟弟对我很好。”我句句都是真的,没有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