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眺望远方，眉目间仿佛也得了几分天空的旷远和无穷极般，变得格外宁静与平和。
易温文的目光，落到柯绿脸上，又向着苍蓝的天穹投去。一望无际的湛蓝，仿佛揉碎了海的颜色，一浪一浪地涌进眼睛里。
易温文站在她旁边，并未离去：“我和你一起看。”
一朵洁白而庞大的云悠悠从东方飘了过来，霎那间，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那一抹招摇的白。
“那朵云应该漂泊了很久，才来到这里的吧。”柯绿喃喃道。
“也许十几天，也许一个多月。”易温文望着云，补充说，“云消散得也快。”
闻言，柯绿睫毛轻动，目光中忽然升起淡淡怅惘：“相当于一个人生命的前十几年，对吗？”
“可以这么想。”易温文点头。
清风吹来，那朵云又向前移动了些。
“命运的风，请慢些吹……”云朵飘在柯绿的瞳孔中，宛如淡色点痕，她半是祈望，半是请求说，“请平安送她，到最终的归处。”
市中心医院，外科大楼。
周陆云跟随张主任，来到大楼的高级病房。
和其他普通病房不同，这间病房不仅面积宽敞，房内电视、冰箱、空调等家电也都一应俱全。
几盆绿植沐浴在窗前的阳光里，为房间内增添了盎然的生机。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躺在病床上，在她周围，一系列医疗设备一应俱全。
在旁边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看到医生进来，便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张主任，周医生，我母亲刚喝完药，现在在休息，要不等会再查房？”
他虽这样说着，但病床上的妇人已经醒了过来，幽幽开口道：“我没睡，就现在检查吧。”
这对母子，给人第一感觉，就仿佛性格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五十多岁的程博远穿着朴素，国字脸，脸上眉毛很淡，眼睛瞳色也不深，看起来非常亲和。
而他的母亲，就似乎没有那么平易近人了。
她凹陷的脸颊和下垂的眼袋，与其他衰老的妇人并无太大差异。
令人觉得不舒服的，是她那双细长的眼睛，在看人的时候总会稍稍眯起，不经意间就流露出刻薄之态。
“跟小涛打电话了吗？”她略有嘶哑地跟儿子程博远说。
“打了，他在夏威夷。”
老妇人似是不满这个答案，啧了一声，“整天就知道乱跑，还知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这么大的家业，他之后不管了吗？”
程博远也知道自己母亲的性子，没有提出反驳。
下一秒，老妇人又为她那不着调的孙子叹了一口气：“也不晓得多来看看我……”
“他说过几天回来。”程博远说。
周陆云照例完成一些基础检查，写下记录后，就站回了张主任的身边。
“程总，您放心，令堂的身体正在好转，休息一个多月，就可以出院了。”张主任浏览过仪器数值和体征记录，对程博远客气说。
“我不出院，回去山庄，你们一个个喊都喊不回来……”老妇人瘪起嘴，眼中掠过淡淡的愤懑。
“好，妈，到时候再说。”程博远顾左右而言他，“张主任，周医生，那还麻烦你们多照顾下家母。”
“这是我们职责所在嘛。”张主任笑道。
关上门，张主任和周陆云在幽长的走廊上并行。
“这个程总，人是不错的呀。”张主任评价说。
周陆云知道，张主任这句话背后的指向，实际在于程博远所送的巨额红包。
周陆云客气回应了张主任，把话题聊到下午的工作上。
工作聊完，在两人即将分道扬镳之时，张主任忽然好奇问：“小周，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啊？”
“您为什么这样问？”周陆云背着双手问道。
“就是看你最近这段时间，脸上笑容都多了不少，是有开心的事吧。”张主任笑着说。
闻言，周陆云的脑海中又出现了她的身影，他原本平静的眉眼，忽地被温和的、不掩藏的笑意浸染。
“的确是，有开心的事。”
“是不是找到了命中的那个‘她’？”张主任继续好奇问。
一切有关周陆云情感状况的消息，他都有责任为亲戚和好友打听。
周陆云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张主任是理解错了，他可以直接否认。
可他就是想回答，想把很多不能说的，用另一种话吐露出来。
“是的，我找到了她……”周陆云的眼底不断地涌出某种东西，流光溢彩又熠熠生辉。
“尽管她可能不会接受我，我还是希望，能长久地和她在一起。”
张主任被他这么直白的情感流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