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南想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阿南,收工了,快走快走,跟大娘回去,大娘给你炒小鸡吃。”
归南不得不暂时放下道歉的念头,乖巧的跟大娘回了家。
餐桌上,大娘和刚回来的李刚子不停的给她夹菜,让她多吃点,贪恋这种得之不易的温暖,她一直没拒绝,他们夹什么,她就往嘴里塞什么,塞到最后塞不下了还在塞。
到最后还是大娘发现她的状态不对,连忙夺下了她的碗,“大娘知道大娘做的饭好吃,再好吃也不是你这么个吃法,别再吃的不舒服。”
想到她现在的处境,她软了语气,“想吃以后就常来,大娘这里饭管够,我老了,不中用了,也就这手厨艺还勉强拿得出手,但你刚子哥得到镇里挣钱吃不到,做的再好吃也没用,大娘巴不得能多个人陪着吃饭呢。”
李刚子也劝道:“是啊妹子,我一年回不了家几次,她一个人也孤单的慌,以后你想来就来,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别见外。”
归南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再看看大娘眼里藏不住的关切与担忧,心里一暖。
大娘他们怕是早察觉了她的异常,只是顾及着她的感受,一直没说而已。
“谢谢大娘,还有刚子哥,你们这么说我以后可就天天来烦你们了,你们到时候不嫌弃我就好。”
“怎么会,大娘稀罕你还来不及呢。”
……
吃完饭,
归南也不急着回去,帮着大娘收了碗,便跟着大娘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大娘闲不住,搬了个小马扎坐到栾树下,借着傍晚昏暗的日光悠闲的编着竹筐,“这人生啊,就跟扎竹筐似的,底下稳了,上面就不会散,底下散了,上面扎的再好再漂亮,也装不了东西。我扎筐的手艺还是跟刚子他爹学的,他爹去了以后啊,我没日没夜的编筐子,就是靠着编筐子卖给村民把刚子养大。”
说到这里,大娘得意的哼笑了一声,“当时不少人觉得我们孤儿寡母的活不下去,我还就偏不信邪,硬是靠着那股劲活到了现在。”
“现在好了,刚子娶了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还在县里的点心铺当了学徒,一家三口在县里住,我老婆子啊,死也瞑目喽。”
李刚子现在最听不得这话,
“呸呸呸,什么死啊瞑目啊的,娘,可不能这么说,等我在县里站稳了脚跟,我立刻接您过去县里享清福,秀娘前几天还跟我说起这事呢,您操劳了一辈子,是时候该享享福了。”
大娘编着手里的筐子,闻言只是笑笑,“你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健健康康的,我就享福了。”
交谈声中,太阳西沉,如水的夜色缓缓蔓延过来,归南看天色已晚,依依不舍的告辞离开。
乡间的小路极为安静,静的只能听到几声零星的狗叫声。乡下人穷,舍不得用蜡烛,只有少数几户人家中有孩子在考学的,他们点了蜡烛,但那光暗的很,又点在屋里,根本照不到路上,一路伸手不见五指,归南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全程提着心脏往家的方向走。
她第一次如此直观的感受自己家有多偏,房屋变少了不说,走到最后,甚至几乎连狗叫声都听不到了。
冷风从耳边一吹,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再抬头,竟隐隐有些分不清自家的方向了。
周围漆黑一片,黑暗中,一道光亮闪烁了两下,吸引了归南的注意。
走近了发现那光亮竟是从虚掩着的门缝中透出来的,隐约照亮了门前几根零星的杂草,不亮,但在黑暗中很是刺眼,亮着的位置,赫然是自家的房门,归南心头一跳,第一时间想到了藏在床下的红薯,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她硬着头皮绕到屋后,偷偷从窗子往里看了一眼,里面一片漆黑,看不出有人来过的迹象。
一推开门,那点淡淡的光线却又消失不见了。
归南下意识就想到了系统,它的本体也是个光团,“系统,刚刚的光是你弄的吗?”
空气中安静极了。
“谢谢你。”归南沉默了一瞬,“还有,刚刚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不该不听你说完就那样说你。”
依然没有回应。
归南叹了口气,只好暂时作罢,确认过番薯种子没事后简单的对着月光洗了把脸,辗转难眠了一会,终究是困意展示了理智,缓缓进入了梦乡。
一点微弱的光团慢慢的从角落挪了出来,也就是系统。
看她躺在床上睡着了,系统突然就有点委屈。
它为了下午的吵架耿耿于怀,她倒好,倒头就睡……还睡的喷香!
换作以前,它肯定得把她踢的鼻青脸肿!
然而绕着她熟睡的侧脸转了两圈,它到底是没舍得动手,最终赌气似的缩回了角落,慢慢暗淡了下来。
归南自是不知道这一切。
她起了个大早,按照约定把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