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化成阳光普照大地……”
“冬天,变成钻石般晶莹的雪……”
“清晨,我是那唤醒你的鸟儿……”
“夜晚,我便是那守护著你的星星……”
“请不要在我的墓前哭泣……”
“我不在那儿,我并没有死去……”
……
我再次见到那个太宰治,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林凡凡大学参加的社团是摄影社,那段时间,地区高校之间举行摄影比赛,社团要求每个社员都提交一组主题摄影作品参加比赛。
我对摄影和照片机这种事物并不感兴趣,这种记录定格时间的艺术形式和机器从19世纪问世以来,得到了无数人的追捧,但我并不需要这些。
所以,我只是草草交了一组摄影作品后就结束了自己的赛程。
实际上,摄影的初赛只需要提交一张附主题名的摄影作品,之后若是入选便可以加拍成一组主题,我提交的作品没能入围就被刷了下来,但是地区的校园网上有一张入围的作品的点赞数遥遥领先,得到了很多夸奖,不出意外会是夺冠热门。
我随摄影社的前辈们无意间看了一眼,发现那张作品拍的是夕阳下的一间钟表店。
夕阳下的那间钟表店,挂着一个被锈迹模糊了字体的老旧招牌,店面算不上大的空间,只有一面挂满了圆形和方形的钟的墙面向聚焦的镜头。
日暮西山,尘埃和云彩都融进金色的晚霞,所有景物的轮廓好似都随着游离的落日褪去色彩,在那之中,一抹挽着飘扬的金发与长裙的少女背影突兀地出现在店门前。
她纤细的背影被无数的钟表包围,与墙上所有走动的时针一起,被辉煌的光影勾勒得鲜妍,在黯淡失色的黄昏中定格。
那副摄影作品被命名为《时光的遗迹》。
身边有人感兴趣地问:“有人知道这个摄影模特是谁吗?”
没有人知道。
我安静地离开了摄影社,一个人回了家。
十天后,有人找到了我。
那是我放学回家的时候,当我去花店买了几枝花时,一个年轻的男孩挂着照相机站在花店门外,目光粼粼地看着我。
“……终于找到你了。”他说,那张介于少年与青年的脸残存着青涩与活力,朝拿着花的我扬起了一个温和的微笑:“你好,我叫山田涉,有一件无论如何都想请你帮帮我。”
山田涉是一名大学生,也是那幅《时光的遗迹》作品的作者。
在得知我之前确实去过那家钟表店后,他希望我能当他的摄影模特,帮助他完成接下来用于参赛的拍摄。
“我会按市场价支付费用的,请你务必帮助我。”他的请求来得十分诚恳,还有某种我无法洞察的热烈的渴望。
我问他:“离交作品的时间只剩三天了,你确定来得及吗?”
“没有关系,如果真的来不及,至少我努力过了。”他乐观地说。
对此,我思索了一会,决定答应他。
这让他松了口气,脸上扬起如释重负的笑容:“太好了……老实说,我之前那张照片是无意中拍到的,当我反应过来时,你已经走了,钟表店的老板也不知道你是谁,我甚至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为了找到你,我可是在横滨跑了半个月了,今天在花店外再次看到你的身影时,我真的感觉再次看到了希望。”
我无法理解他这种行为,便向他提议道:“只是个背影而已,你可以找体型差不多的模特拍,这样的话,不会让时间这么紧促。”
但山田涉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我也没再追问,而是直言道:“虽说答应了当你的模特,但我并不擅长被拍照,不知道该怎么配合你。”
“那你就往前走吧,凡凡。”
与我交换了名字的大男孩在傍晚的清风中被风吹鼓了外套,他举着相机对我笑道:“像平时那样就好,不用觉得有负担,做你自己就好,因为捕捉事物的美才是我的工作。”
闻言,我点了点头,试探性往前走。
很快,我就忽略了他,旁若无人地走了起来。
入了夜后,我与山田涉告别,回到了家,今天没有收获,我们约定了明天继续。
回到家时,我名义上的父亲正在房间里画画,我闻到了颜料特有的油彩味,注意到我回来后,他从拉了窗帘的画室里出来,对我笑道:“凡凡回来了啊,今晚我煮了你爱吃的酸菜鱼哦,我们吃饭吧。”
我笑着点了点头,将放学买来的花插进了花瓶中,拉开窗帘,放在了窗边。
翌日,山田涉来学校找我。
他今天没有课,所以闲暇之余就来到我身边,力求能在我的日常中拍到想要的东西。
在经历了一天的努力后,他似乎依旧没有拍到满意的作品,放学后,我又去了花店,在那买了几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