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乎重叠的声音,隔着一米的距离响起。
我们面面相觑,少年先一步笑出声来。
他笑得很欢快,突如其来的快意像是倾泻而下的海洋球,我不明白他在笑什么,在这之中,他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对我弯着眼睛说:“要一起去吃午餐吗?我请客,当是实现之前那个早餐的邀请。”
我点了点头。
说是约会,我其实没准备太多。
现代社会的女性在第一次和男性约会时大多会化妆,还有穿上漂亮的衣服,但我对太宰治没有这样精致的情感需求,所以没有花太多心思在妆容打扮上,依旧是平时的长裙,只是今天是白色的罢了。
而且说是约会,其实我也不觉得能与爱或喜欢这样的东西挂上钩,特别是这个人是太宰治。
作为这个世界仅仅见过几面的陌生人,我们算不上朋友,也算不上同事。
但对于他为什么会突然找到在花店工作的我并邀请我的这件事,我也不在意。
我只是按部就班地和他一起走,我们之间的这场约会似乎默认由发起者组织一切,所以当他说自己预订了哪里的餐厅时,我甚至没有询问是什么口味的店。
我们没有牵手,也没有亲昵的互动。
并排隔着半臂的距离,眼神没有一刻的相交,彼此只是沉默地往前走,明明是约会,却感觉比之前几次见面都来得疏离,少年一直以来的巧舌如簧好像不屑于在我身上用一样,哪怕像对待其她女性一样的赞美都不愿说。
我们就这样一路从学校走出来,融进大街,穿过人海,顺着世界形成的潮流不断地往前走。
今日的太阳没有多大,风吹起来有些闷热。
野猫跃上街墙,咖啡的馨香萦绕鼻尖,夏日的午后,阳光晒得脸颊有些红,广场上的喷泉一波接一波。
我们在一家法式餐厅里解决了午餐,从装潢和菜品来说不算高档,至少不是太宰治会去的级别,所以当我们出来时,他不意外地评价了句:“不是很好吃耶,你觉得呢?”
“确实不正宗。”我如实回答。
按理来说,这不是个好答案,至少在所谓的约会中它会令彼此都觉得扫兴,但是太宰治却是个奇葩,他听后仿佛周身的阴郁都被狂风卷走了一样,出乎意料的轻松。
他弯着眼睛说:“你也这样觉得真是太好了!”
这是人类寻求认同的本能吗?
我实在看不懂他。
吃完午餐后,就是去水族馆了。
以此为点,他好像找到了交流的开关,一路上,属于太宰治的舌头就像一台充满黏腻机油的机械,他可以不停歇地展开无数你感兴趣的话题,并让人对他产生好感。
我配合性的,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都是些日常性的话题。
他说自己最近连夜工作有点累,想放松一下。
他还说自己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一只恶魔关起来。
这些都只是一带而过,他问我:“你喜欢花吗?因为昨天看见你在花店工作。”
没有说喜欢或不喜欢,我只是说:“是因为店里忙,之前经常在那买花,老板让我在那兼职。”
他笑道:“诶,可是你干得很好啊,今后会想开一家花店吗?”
“还没考虑这么多。”我说。
“也对,你的专业是心理学,好像与之不太搭边。”他笑着说。
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的专业是心理学?”
他一愣,下一秒又非常自然地笑了起来:“通过我在你学校的朋友打听到的。”
不能挑剔的理由。
“既然都邀请你约会了,自然也会去了解你一点。”
还有无法反驳的解释。
所以我没有再追问,而是继续刚才那个话题:“我是不会开花店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似笑非笑地打量我,似乎从我身上找到可能性的破碇是他目前最大的兴趣。
我说:“因为在花海中等待一个想见到的人是一件很漫长的事情。”
他被这个回答绊住了,脸上爬起了淡淡的困惑。
我没有具体展开说,但还是想起自己曾经在那片迷蒙而绚烂的森林中,在无数个夜日中等待梅林。
曾经,也有人在璀璨的余辉中说要送我一座花房。
——「薇薇安……我的薇薇安……」
——「这座花房为你而建……」
冷蓝的披风垂坠,银质的铠甲染着太阳的余温,有金砂般的发丝在飘,我至今还能记起对方当时对我说的话。
——「今后,你只需在我的国度和这座花房中待我凯旋就好……」
——「我将拼上性命和骑士的名义誓死保护你,以大不列颠亚瑟·潘德拉贡的名义……」
可是,我没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