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拱起脊背的蛇,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该死的家伙!手指都被全部我掰断了,临死居然还咬起地上的钥匙在我脸上划上一道!妈的!嘴巴掰都掰不开,还粘我脸上的肉!怎么办,最后只能连着钥匙一锅炖了,害得我吃完还要吃打虫药,真他妈恶心,是不是?那可是地上的钥匙啊!细菌这么多,怎么能炖在锅里呢!”尤甲语无伦次地吼着,挥起颤抖的手将碗一扬砸向了墙角,茄色的酱汁瞬间溅满雪白墙壁,如同那天案发现场令人作呕的浓稠血浆。
而此刻,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周末,即便知道自己是身处梦境并无性命之忧,也不得不紧咬嘴唇唇竭力堵住差点从嗓子眼里逃出的尖叫。
周末开始有些后悔将尤甲这个角色带入这个梦中,他是个在漫画中已经被刻画地淋漓尽致的人物,以至于翻阅漫画无数遍,欣赏电影无数次的周末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其完美复制,连同他的残暴性格,他的非常手段也在这个梦境得以一一呈现。且由于周末偷懒,直接套用《食梦者》电影版里真人角色的样貌,于是这个比以往梦境中都过于鲜活的npc似乎就像个不受控的演员,愈发临场发挥起来。
“完蛋了,这下真是完蛋了。虽说这梦境是假的,可梦里的每一秒体验都是真实得不能再真实了!”
周末联想到自己第一次的蹦极体验都是在梦里失足坠楼时累积的,心里不由开始发怵。太过分了!看来下次睡前还是要多看看小白言情剧,《盗墓笔记》、《恐怖宠物店》、《噬梦者》这类的书坚决不能再摞在床头了,这样至少再下一次脑洞发散时,不会自动加载那么多的惊悚元素。
“你走神了?我正说话呢,你居然走神了?”尤甲掰正周末的头,不再嘶吼,狰狞的面孔也重归于平静,看起来正常了许多。
而周末以为危机暂时缓解刚要鼓起勇气开口时,她的面前突然快速闪过尤甲的一只手。先是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紧接着撕裂的疼痛感就在左脸炸开,周末“啊”一声尖叫,血便流进嘴巴,又激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周末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不停向后退靠向身后的林夕拾,而面前的尤甲手里拿着刚刚划伤周末左脸的凶器——一张血淋淋的门卡,继续逼近周末,嘴里念念有词,“啊,回过神来了是吗?那你刚刚为什么不好好听我讲话呢?这么漂亮的脸,配这样的一道疤真是……太单调了!放心,我会一边说话一边让你生不如死,这样你就能认真记住我到底在讲些什么了。”
“是啊,说到生不如死,谁能有你经验足呢。”
林夕拾突然开口,令尤甲身形一顿,接着尤甲三步并两步,绕到林夕拾面前,瞪着一双赤眸看向他。
“你说什么?”尤甲的声音从干涸的嗓子字字挤出,像一把生锈的锯。
林夕拾轻蔑地看向尤甲,然后一言不发。
“你在说什么!”
“上次因为你被当场抓获被判刑入狱,所以我原本的计划,就搁置了。可现在你提前出狱了,那你觉得我还会放过你吗?”
尤甲听完一声讥笑,“呵,你一个马上就要被我弄死的家伙能把我怎么样?要再把我抓回去吗?那你可真要失望了。我妈和她花大价钱请的律师既然有法子把我保了出来,那我这辈子就永远不会再回去!死都不会!让我想想,急性短暂性精神障碍?呵呵,谁知道这是个什么鬼东西,我只知道鲜血漫过刀口时我可是清醒极了。那又怎样呢,陈大律师证明了我每次杀人时都是精神失常,那我就是咯。林夕拾,你知道吗?我在监狱里每天被羞辱、被排挤、被像垃圾一样踩扁踢到墙角,生不如死的时候,我常常想起那天突然出现在现场,把我抓住的你……人们都说连环杀人犯杀掉的第一个人最是刻骨铭心,可为什么我老是对你念念不忘呢?后来我仔细想了又想,哦,因为你还没有死啊!等你今天变成一具尸体,哦不,一锅尸体的时候,我就能获得永恒的平静了。”
说完,尤甲伸出手狠狠钳住林夕拾的下巴,然后从身后掏出一把厨房的剁骨刀,高高扬起。
“你说在牢里的每一天都让你生不如死,那你就没有怀疑过……那些让你生不如死的场景真的发生过吗?尤甲,你好好回忆一下,你在监狱中受到的所有羞辱和殴打是真实的还是……”
林夕拾那双好似新墨般漆黑的眼眸幽幽地看向尤甲,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就像一支笔投进了墨砚,瞬间搅起暗夜中不为人知的涡旋。
尤甲触电般收回了手,一脸惊恐。